正當齊夫人因小腿麻木,不能動彈時,官兵的騷擾越加嚴重,簡直到了不可不戰的地步,因為白蓮為了能夠與全國各地白蓮同一天起義,已經把駐地挪了幾次。
數萬人的兵馬若是挪動駐地,那可是鋪天蓋地之勢,動作越大,情況就越加危險。將士圍在齊夫人床邊,哪是黯然傷神,隻是差不哭出來了。
齊林雖是白蓮總教師,摩下都是他的徒弟,但是之前每一次小規模和官兵碰撞,都是齊夫人一馬當先,兩把繡鸞刀劈開一條血路,那些官兵鬼哭狼嚎,四處逃竄。
越到緊要關頭,大家越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此時雖做為娘子軍教師,實則已是眾望所歸。
男人們倒隻是黯然傷神,神情冷峻,而那些娘子軍早就淚流滿麵。
忽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守衛跑進來道:“有一個人自稱叫廖卓文,讓我進來通報!”
大家都知道是那個已死了又活過來的玄虛老道,高興地去迎他進來。
大家都看見玄虛老道仍然穿得邋邋遢遢,發出一股臭味,微笑著來到齊夫人躺的地方。
齊夫人因為焦急攻打襄陽縣衙的事,已經變得消瘦,臉色蒼白。隻是問了關於玄虛老道死而複生,出外雲遊的事幾句。
玄虛老道就讓人把屋子裏清理幹淨,包括原來用過的衣服、被褥、鞋子,以及煮藥用的壇壇罐罐,都搬出去扔掉。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葫蘆,從裏麵倒出幾粒指頭大的藥丸,叫齊夫人用燒了香灰紙的淨水,把藥丸吞下去。
白兒和草兒按照玄虛老道的指點,讓齊夫人躺下來,然後把新的被褥嚴嚴實實的蓋住,一會揭開看時,齊夫人大汗淋漓,早已暈過去了。
白蓮都對玄虛老道有所懷疑,而且之前玄虛老道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來源去處,都認為他可能是官府收買來,要加害齊夫人的奸細。他就說,他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到山上找一味藥草回來,煨湯給齊夫人喝,這病得過一段時間才會好。
護法們都抽出刀來,架在他脖子上。玄虛老道也不害怕,道:“白兒和草兒要不停地按她的三陰經穴,然後敲打她的七經八脈穴,一會她就會醒來。”
他用枯樹枝的手指撥開護法的劍,道:“如果你們再阻擾,時間拖長,夫人落下半身不遂,這事就別怨我了。”
齊林在屋外聽見了,道:“放玄虛師傅出去,如果他想害夫人,早就害了,不會偏偏在此時。”屋裏的護法聽見了,把玄虛老道放了出去。
白兒和草兒按齊夫人的手,從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後又按到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
最後,又按了她的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和足太陰脾經位、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見她果然蘇醒了,隻是難爬起來。
然後找到督脈、任脈,分次擊打,一會,齊夫人果然站起來,並可以下床輕微走動,大家都高興起來,可是,這究竟離騎馬打仗還差得很遠。
過了一會,玄虛老道手裏持著一把枯萎了的彼岸草,走了進來,對白兒和草兒道:“這藥草煨湯喝,一天三次,七天之後,便可恢複如初,什麼病都好了。”
他出了齊夫人的房間來,齊林不顧他身上的惡臭,握著他的手,道:“玄虛師傅真的是奇人啊!”說著,便是涕淚交流,扯起衣服再拜,不勝感激。
那些娘子軍以及男營將士,那是跪倒一片。
玄虛老道道:“我是受玉皇的命令而來,知道這人世間的一切恩恩怨怨。聽說齊教師要在辰年辰月辰日辰時,發兵攻打襄陽縣衙。”
“我可以透露一點消息給齊教師。那襄陽縣城已知齊教師要攻打他,在縣城城牆上架了幾百門火炮。”
“知縣又從保康,南漳,宜城,棗陽,穀城,老河口調動大量兵馬,一時間縣城之內兵馬雲集,人滿為患,許多襄陽老百姓被迫讓出屋子給旗兵駐紮,多少人流落到縣城之外,我想這事齊教師不會不知道吧?”
齊林點頭稱是。
玄虛老道道:“雖是全國各地白蓮決定了起義日程,這秘密卻不脛而走,現在全國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白蓮要在辰年辰月辰日辰時起義呢?因之各處官兵都要防患於未然,這襄陽卻又是重中之重。”
“襄陽臨漢水而立,城高牆厚,易守難攻,齊教師既要一定打,何必選襄陽?就是離齊教師家鄉最近的保康縣,那是防守空虛,一拿即下,可以得個初戰告捷之功,以鼓舞士氣啊!”
玄虛老道喝了一碗茶就走,齊林堅決請他再留一會兒,他不答應。齊林叫手下取來金條,錦衣等物,要送與他,他大笑而不取,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