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寡婦領娘子軍一馬當先,姚之富領齊家軍壓後,一路從全寶山上像龍卷風,黑壓壓的兵馬朝欒川席卷而來,所過之處,樹折石飛,寸草不生。小鎮、村子,猶如卵遇巨石。雖是大白天,那些土豪劣紳,旗兵鄉勇也猝不及防,陡然之間,便魂飛九泉。
而這白蓮都是白衣、白旗,所過之處揮灑白紙,上言無生老母真言,勸化眾生。於是,遠遠的,就看見硝煙彌漫,白衣沸騰,飄飄揚揚的白紙,如是辭魂送魄被秋風吹蕩的冥紙。
齊寡婦又會施法,大軍所到,白霧騰起,陰惻惻,重沉沉,凡是看見的人,避之猶恐不及,使人喘不過氣來。
轉眼之間,欒川城就在眼前。
齊家軍第一梯隊,已準備了雲梯,到城牆下時,忽然加快步伐,超到娘子軍前麵,主攻欒川南大門。剛剛要接近城牆,才發覺護城河前已挖了壕溝,許多旗兵就躲在壕溝裏等他們衝來。
眼見壕溝裏有大批人馬冒了出來,梯隊隻好後撤,娘子軍又衝到了前麵。一瞬間喊殺聲,馬匹嘶叫聲,響徹雲霄。
齊寡婦兩把繡鸞刀左砍右殺,血濺山野;娘子軍無一人臉著懼色,英勇朝前,旗兵且戰且退,過了護城河,縮回城中。梯隊複上前時,城牆上火炮齊響,把娘子軍又逼退到數裏之地。
旗兵外圍陣地雖被拿下,但是娘子軍仍然舉步維艱。張小巧攻打的北門,外圍陣地的旗兵已抱頭鼠竄,但是城牆上的炮火一發接一發的打,要想靠近城牆,談何容易?
與此同時,東門和西門,姚之富所帶領的齊家軍,情況也大同小異。那城牆上的火炮,一發接一發的朝四麵八方打去,遠遠的看去,猶如一個開著巨大口子的噴泉,朝周圍噴水,所不同的是,不是噴水,而是噴火。
旗兵龐大而且威力無窮的炸彈從空中陷落,爆炸聲在白蓮軍隊周圍此起彼伏。
欒川城牆之外華麗的寺廟,破爛的民房,欒川河上的橋梁,農戶土地裏的玉米,一下子烽煙四起,山坡、河流,都是硝煙彌漫。
齊寡婦想不到這一次攻城,人馬比之前多出倍,而旗兵抵抗的程度還超過之前的數十倍,可以想象到三軍在攻打南陽時的情景,權宜之計,隻能圍而不戰。
但是,旗兵兵力與白蓮齊家軍的兵力相比,可謂旗鼓相當,而旗兵的優勢在於有大口徑的火炮,和敦厚的城牆。
若不想圍城,隻想強攻,除非是夜晚或者大霧起來。大霧起來,對齊寡婦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探兵帶著齊寡婦的話見了姚之富,道:“王教師說了,與其這樣分散圍城而徒勞無功,不如把軍隊合在一起,從南門攻擊。因此,叫姚將軍把軍隊帶到南門與娘子軍彙合。”
姚之富把人馬迂回南門,見到齊寡婦之後,道:“河南巡撫景安、西安將軍恒瑞、都統永保,侍衛舒亮和鄂輝、鄂督畢沅和湖北巡撫惠齡、總兵富誌都有兵馬在欒川城內,人數與我相當。”
“若是硬攻,她們火炮厲害,我們便近不得城牆。即使近了城牆去,那城牆上的人頗多,爬上城牆的兄弟必然命懸一線。攻城不如圍城,隻要圍他十天,二十天,他們在城牆之內,定然會彈盡糧絕。”
“因他多支人馬混在城內,將帥各心,難能統一而齊心協力,到了那時,我們隻要放出一個口子,他們之中必然有撤出城去,圖以生存者。這時候,我們不追不打,由他遠去,待城中人馬隻是我們半數之時,我們便攻下城池。”
於是,迫不得已,就地安了營紮了寨。
到了黃昏時分,齊寡婦又指揮小股白蓮去騷擾,旗兵見人來,數量很少,也不開炮了,就用弓箭來射。
白蓮人馬用門板、盾甲遮擋,慢慢近了城牆之下,把雲梯架好,就攀登而去,孰知那些旗兵在城牆上哈哈大笑,從城牆裏提出油桶來,把菜籽油澆在梯子上,然後放火。瞬時之間,雲梯便是熊熊烈火。
剛剛爬上雲梯的白蓮,隻好下了樓梯。
齊寡婦又到高山之地,念咒使得霧起,然後使人乘上紙鸞,架在霧中,要飛進城牆之內。可是旗兵都知奇霧有怪,在城牆上用大鏡子反射太陽光,果然發現霧裏有紙鸞,結果是乘紙鸞的白蓮兄弟被弓箭射殺,掉到地上,血肉模糊。
齊寡婦不甘心,想是到了夜晚,摸到城牆之下,有些人爬城牆,一些人乘紙鸞,直接去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