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小巧夥同五個騎馬的娘子軍,把這戰將押到白蓮的橋頭駐地時,這戰將已遭張小巧四五鞭子在背上,衣服全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他被軍士強按跪倒在齊寡婦麵前,口裏還叫喚:“你就是齊王氏嗎?我想與你比一比功夫!”
齊寡婦笑道:“你連我一個護法姑娘都打不過,怎好同我比試?”
那戰將道:“她們使用妖法,因此我才被抓了來;若是不使用妖法時,當是我抓了她們去。因此,你如果不使用妖法,隻比試武功,我一定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熊,名莽子,人稱長矛熊莽子。二十二歲!”齊寡婦道:“好個熊莽子,好一把長矛,好個俊俏的後生!若是比下來,刀槍無情,我殺了你,豈不暴殄天物?”
齊寡婦笑道:“你看我那護法張小巧美不美?”
熊莽子狠狠的瞪了張小巧一眼,道:“那個母夜叉有什麼美的?何故要問這個?”
齊寡婦笑道:“熊將軍這麼年輕,恐怕還沒成家吧?在景安軍中任什麼職位?”熊莽子白了齊寡婦一眼,道:“比試就比試,問這些幹什麼?”
齊寡婦笑道:“如今叫張小巧將軍拿了你來,不殺你之意,你大概還不明白吧?景安軍中,像你這樣神勇的,確實不多,如果你肯降了我,我封你做個步軍統管,總領八千兵馬,還封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如何?”
熊莽子道:“我若依了你,就是朝廷的反叛,是要誅滅九族之罪。我但依不得,隻是一心與你比個高下,死了瞑目。”
齊寡婦道:“你好不懂事,我連我的一個護法都對付不了,怎對付得了我呢?如果你一心要比,我自然答應你,可是,我得有言在先,你若是輸了,答應歸我白蓮,為天下老百姓謀福。”
“若是你贏了,對岸就是湖北巡撫惠齡的兵馬,我可以放你從橋上過去。”熊莽子還是不肯起來比武。
這時候,張小巧得了齊寡婦的酒壇子,抱著吃了大半,醉醺醺的過來,道:“王教師還不趕快殺了這小白臉,還留他做什麼?”
話是這樣說,可是她看熊莽子的眼色有一些漂浮,把酒壇子遞過來,對跪在地上的熊莽子道:“你就快死了,我這酒看在你長相還過得去的份上,給你喝兩口,到時候,刀子砍下去,就不會很痛,刹那之間就死了。”
熊莽子扭頭張嘴,道:“喝就喝!”張小巧把酒壇子的酒都倒到了他口裏,這人果然“布穀布穀”的吞完了那酒壇子剩下的酒。
齊寡婦笑著,叫人給他鬆了綁,可是他紅著臉,還是不起來。齊寡婦道:“還不趕快起來,把了你的長矛,騎上馬背,與我一決高下?”
熊莽子道:“我還有一事不明白!”
“什麼事?”
他道:“如是我輸了,為白蓮效勞倒是無所謂,隻是我家中就要遭殃了。還有,你說許我成親一事,倒要說個明白。那姑娘是誰,當讓我看看才行!”
齊寡婦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姑娘就是把你俘虜了的張小巧將軍。”
熊莽子大吼:“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稀罕這母夜叉。你看看我背上,被她用鞭子抽得血淋淋的,就是我熊莽子打光棍一輩子,也不會娶這母夜叉做妻子!”
那醉酒的張小巧聽了,心下歡喜,故意道:“你不稀罕我,姑奶奶還不稀罕你呢!”
齊寡婦道:“這會由不得你了,你若想死,我馬上成全你;可是你又非要和我比武,又不答應我的條件,這哪裏是一個俘虜能夠說的話呢?她如果成了你妻子,怎還舍得打你?難道我這個三軍教師還做不得主?”
熊莽子站起來,軍士將他長矛給他,又牽馬來,這人上了馬,見這駐地千軍萬馬,哪裏還逃得了,於是,到了沙灘上等齊寡婦放馬過來。
他站立在沙灘上,微風吹來,辮子飄蕩,長矛在手,又的俊俏,把這些娘子軍都看呆了,仿佛這白蓮軍中,除了姚之富,就是他最帥了,隻可惜他是景安的旗兵,要不然,這些娘子軍會把他看成了唐僧肉。
齊寡婦披了袍子,束了腰帶,輪起繡鸞刀,策馬奔去,道:“我不攻擊你,你隻管下手就行,別害怕傷了我。”
熊莽子一心要與大名鼎鼎的齊寡婦一比高低,這時候哪裏還囉嗦?他策馬奔來,手裏的長矛像一條旋轉在空中的蟒蛇,呼一下就當麵刺向齊寡婦。
齊寡婦又不緊張,也不用繡鸞刀去擋,隻是見長矛要刺到麵部時,稍微偏了一些臉,長矛就從臉龐邊掠過,一股煞氣迫得袍子飛揚起來。
熊莽子見刺她不著,抽回長矛,排開兩個手臂,竭盡全力把長矛壓成弓形,叫聲“著!”,那長矛從他手中彈出,如是蛟龍,朝齊寡婦胸口插過來。
齊寡婦見長矛飛速刺向自己的胸口,從馬背上騰起,腳步輕輕點在長矛上。眾人看去,齊寡婦就像踏著長矛飛起來一樣,那長矛直直插在沙灘岸的土堆上,而齊寡婦仍然站在長矛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