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決定踏著月光,乘夜開往洛陽。
她們以為已破了妖術,再走一會就到洛陽了。
按照以往的經曆,白蓮攻城時,一般情況下駐兵離城十裏之內駐紮,此時再往前走,應該就到了姚之富駐兵之地。
她們豪氣衝天的走很久,仍然見不到洛陽城,反而聽不到火炮聲和廝殺的呐喊聲了。豪氣畢竟是豪氣,可是急急忙忙走了一段時間,到了黎明時分,過了一片農田,齊寡婦感覺累的喘不過氣來。
天麻麻亮時,她覺得心口裏有水在轉動,震得五髒六腑都要掉下去一樣。
齊寡婦吸了口氣,指著前麵斜坡上道:“那上麵有可能有景安旗兵的一個據點,你們要進入突擊姿態,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拿下來。可能過這個據點去不遠,就會到了洛陽城下。我們應該快一點進城,怎麼能輸給男營的人呢?”
步兵迅速穿過小樹林,到了前麵稍微凸起的土堆下,全部埋伏下來觀察,等待齊寡婦的命令。想不到,前麵去偵察的張小巧騎馬回來,她道:“我已見到姚之富將軍,他叫我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繞道到洛陽城西門!”
“或者就在東門等待男營來打開城門,才能進去。”
齊寡婦感覺不妙,問道:“我們不是朝洛陽西門而去嗎?說什麼繞道呢?”張小巧很憋屈的道:“我們所在位置是在洛陽東門之外的十裏之處......”
“啊!怎麼會?”齊寡婦氣得跺腳,大聲吼叫:“菱兒!菱兒!”
菱兒不明就裏,急匆匆的從隊伍後麵拍馬走過來,問:“王教師,什麼事?”
齊寡婦恨恨的說:“我們在這城外已經很多天,在城牆附近的田野上繞來繞去,看樣子到現在已到了東門一帶,原來我們圍著洛陽城繞了一個圈子。”
“原來部署的攻擊路線,是洛陽城西門,就是直接從洛河朝東的方向。昨天晚上我站在董莊村背後的山頂上。”
“槍炮聲最激烈的時候,我發覺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炮火很猛烈,看樣子姚將軍還沒有攻下西門。”
“這裏的斜坡擋了視線,不知前麵的情況。你帶三個人,騎馬過去,到了前麵,看見城門上是不是寫著‘迎恩門’的字樣,如果是,我再確定是否從這裏攀上城牆去,打開城門讓姚之富將軍的人馬衝進城裏。”
“或者我們又繞洛陽城半圈,到方安門與姚之富將軍彙合!”
菱兒正要走,就聽張小巧道:“我話還沒說完呢!姚將軍說西門已破,大軍正朝城裏衝殺,因此叫我們迅速回到西門,這樣進城安全,防止景安數萬人馬打開東門衝殺出來,娘子軍人數少,抵擋不了衝擊。”
齊寡婦叫菱兒不用去了,她道:“大家放心,既然西門已破,東門自然就打開了。附近據點的景安旗兵已逃跑了。我們直接到東門,見他開門逃跑時,就衝殺過去。”
原來就在齊寡婦她們在董莊村燒神牌的時候,守衛洛陽城的景安旗兵見姚之富用大圓木頂開了西門,於是放棄了抵抗。
他們把城裏的四個城門都打開了,景安帶領他的部分旗兵匆匆忙忙朝北門去了。
齊寡婦道:“洛陽已於昨晚陷落,我們可以進城了,可是總是覺得好憋屈!”
一向身先士卒的齊寡婦本來想帶領她的娘子軍,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洛陽城,打開城門讓姚之富的男營衝進來。
可是,出發的第一步,看已經邁進了妖術的套圈,在洛陽城和洛河附近繞圈子,足足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完這區區三十裏的路程,而此時,她們居然繞圈子走到洛陽城東門。
娘子軍向來步在軍前,從來不知退後兩個字,總是第一支進城的部隊,現在卻是最後一個進城,豈不齷蹉惱火?
卻有一些人低聲道:“洛陽城打了幾天幾夜,總是打下來了,我們雖然走路很辛苦,沒有損傷一個姊妹,沒累死一匹馬,也算得到了回報,這是多麼令人歡欣鼓舞的事情呢!”
“進城早一些,或者晚一些,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又何必為勝利而苦惱?”
張小巧道:“你真不佩做王教師的徒弟,說這樣的話,一點誌氣都沒有,你把白蓮的軍威全部忘記了!”
話沒有說完,齊寡婦已騎馬朝山坡上奔走,她們衝上山去,果然遠遠看見東門已經大開,而城門的裏裏外外,到處是旗兵和白蓮搏鬥拚殺的屍體,真是死屍累累。
當她們進如東門時,城門的男營微笑的道:“歡迎娘子軍進入洛陽城!”這話說得很親熱,但是她們這時候聽起來覺得非常刺耳,簡直是在恥笑她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