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進門去看一眼,或者打一聲招呼,可是姚之富正在病痛之中,耽擱不得,於是,忍淚拍馬朝山上而去。
到了三聖廟,問寺廟裏可有白馬寺的方丈來?那門僧笑道:“和施主同騎馬的僧友,就住在本寺,他知道智慧就在寺裏,正在同山下一個老施主說話呢!”
下馬進門,忽然見老父就在堂下,正與一位僧人交談正歡,見熊莽子進門,父親笑道:“兒怎知我在寺廟裏?”
熊莽子跪下,把事情原屈都仔細說了,正要問老父和老母近況,他老父道:“兒身此時已在洛陽,離家很近,空時再說,我們有柴官人照顧,你既請智慧師傅去,那就趕快去吧!救人要緊!”於是拜別了父親。
那智慧方丈隨他出來,熊莽子叫智慧方丈上馬背去,智慧笑道:“貧僧從未騎馬,隻怕騎它不穩當,要掉到地上,磕壞了腦袋瓜,不好念經了,對不住佛主,貧僧還是走路吧!”
熊莽子過意不去,堅持叫他上馬,智慧笑道:“施主善意,貧僧領了。如果施主害怕耽擱,盡管打馬飛奔,貧僧不會落後便是。”
熊莽子見他說得輕鬆,看了看他穿的僧鞋,乃是一雙幹幹淨淨的白底布鞋,而這泥路坑坑窪窪,泥水稀濫,正不知他如何走得。
因為害怕耽擱時間,權豈信他能夠跟上,上了馬背,策馬行去,走到大路上,想是智慧還在山上,勒馬回頭,見山上小路空空如也,正在奇怪,正要拍馬緩行,卻見智慧已在前麵。
熊莽子看時,見他僧衣整潔,僧鞋沒有一點汙泥,就是一滴泥水都沒有濺到鞋子上。
熊莽子見他遲行快行,總是不離自己飛奔的馬匹左右,到了姚之富帳外,熊莽子下馬,見他的鞋子仍然清清爽爽,仿佛不是從泥水路上行過一樣。
智慧一進帶軍帳中,就雙手合十,口裏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到了姚之富麵前,見他臉色發白,嘴皮變青,奄奄一息的樣子,眾軍士無不落淚而淒慘。
智慧點燃佛香三炷,口裏念念有詞,叫人打一碗清水來,口裏誦著佛經,將香立於水碗中,輕輕的放手,那三炷香如有神助,穩穩當當的立在水裏。
然後叫人到街道上折了柳枝,他一手為姚之富摩頂,一手用柳枝沾那水碗裏的情水,澆在姚之富的心口,之後放了摩頂的手,又將柳枝沾水,澆在頭頂和兩手心和兩腳心。
然後又把燒盡了香莊取出,用沾了香灰的水碗,撬開姚之富的嘴巴,把香水灰灌進他的肚子裏去。
做完這一切,大家見姚之富臉色漸漸的變得紅潤了,安安穩穩的睡去。
智慧道:“姚將軍暫時沒有了危險,一會就會醒連,但是禍害未除,待他醒後,貧僧有話對他講。”
眾人請他出了姚之富的寢帳,到大堂坐了,上了信陽毛尖,智慧道:“這信陽毛尖是好茶啊!你們看看,這毛尖細、圓、光、直、多白毫、香高、味濃、湯色又綠,貧僧這是在享福了!”
智慧把茶碗推到軍士的麵前,道:“貧僧近日罪過,不能享受如此高檔的茶葉,還是給貧僧一碗清水好了。”軍士不得不依,給智慧倒了碗清水。
又說到白馬寺遭劫之事,智慧感歎道:“一切都是因果,罪在貧僧。那時候答應景安用佛舍利把你們拒在洛河,而不能到達洛陽,不想,他軍中有人貪圖佛舍利,居然在夜中使法把佛舍利拿了去。”
“這之後,景安眼看兵敗如山倒,前來責貧僧為何口出狂言,使法誆騙於他。貧僧如何解釋也不聽,還說貧僧故意把佛舍利隱藏了,說出話來搪塞。”
“他們聲言還要把寺廟後的舍利塔推倒,想取塔下舍利據為已有,幸是你們白蓮攻城及時,那舍利塔才躲過了倒塌之災!”
熊莽子又問齊寡婦在城外繞圈子三天三夜的事,智慧道:“此話究竟起來,也是貧僧的罪過。隻是這因既已種下,那果連累了僧眾,懲罰了貧僧,貧僧此時在城外西北的三聖廟裏麵佛思過,誦經懺悔。”
這時候有人說,姚之富已醒來,隻是軟弱無力,叫智慧進去說話。智慧到了床前,扶凳坐下,道:“將軍濫殺無辜,殃及民眾,才有如此大難。洛河中萬餘冤魂會來騷擾索命,看來姚將軍要聽我誦三日之經,吃三日之齋,此難方免。”
“然而此時貧僧不比往日,已犯大錯,需要在寺廟裏麵佛懺悔,不能在此做超度之事。如果姚將軍方便,同與貧僧到三聖寺去,如何?”忽然對窗口外喝道:“見僧人在此,還敢來偷窺,想進十八層地獄?”
眾人扭臉去看,隻見窗口有一影子晃過,跑出去看,什麼東西也沒有,乃知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