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見網羅裏的女子沒有變得青麵獠牙,隻是很委屈的哭哭啼啼,倒生了幾分同情,憐惜之心掛到臉上,都問清齋道人怎麼辦?
清齋道人覺得,這些事情簡直不可思議,按說這山後的人家,獨獨的一戶,難道新安城裏的官衙就沒有發覺,或者直接沒有登記戶籍?就算是正常人家,那為什麼另外的房間如此破敗,而唯獨把裏麵的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
況且沒有窗口,日日夜夜點燈,豈是平常人家所能耗費得起的。房屋在岩石之下,想不到房屋裏有洞進去,卻是一個洞府所在?
這時候,從裏麵走出一個老太婆,責怪清齋道人道:“你和玉兒的事,我們早就知道。原以為你們一見鍾情,就會好好過日子,不想,在第一晚就鬧得不愉快。”
老太婆戳著拐杖,責備清齋道人道:“你就是不喜歡我家女兒,也不至於帶兵前來騷擾。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知道你們埋伏在房屋外麵,一府上下,沒有人敢出房門去。”
又對羅網裏的女子道:“叫你到縣衙去請縣太爺來,你怎的一個人回來了?你和清齋將軍的事,沒有縣太爺幫忙,要糾纏出人命來才肯罷休?”
眾軍士都如雲裏霧裏,懼怕之心全去了,隻是不明白這事怎的如此之玄幻,都拿眼睛看清齋道人。
清齋道人見裏屋不隻一個女子,若是羅刹,豈是對付得了的?此時見羅網裏的女子一臉淚水,而老太婆樣子,好似痛不欲生,隻是道:“把錘子和錐子都收下,進去裏屋再說。”
眾人都收了錘子錐子,到把刀槍都提在手上,就要進屋子去,老太婆為女子拔開了羅網,對清齋道人道:“既肯進去作客,還舉著刀槍幹啥?”
清齋道人叫軍士都把刀子入鞘,都進去了。見這裏的房屋更加高大,懷疑簡直不是剛剛進的房屋。
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白牆,約六尺高,上覆黑瓦,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樂器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毗那洞府”。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更加妖豔的女子。她的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鍾擊磬,樂聲悠揚。
這裏的台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這深深的宮邸,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琳琅滿目。
待女子從羅網裏出來,清齋道人道了歉,說是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多有得罪。女子道:“我一家上下,與世無爭,全靠洞府裏的珠寶維係生活,若是農耕,早就餓死了。自從明亡以來,一直居此不出。”
“門外之所以那樣荒涼,都是因為附近的人家以為我們是妖怪,漸漸的搬走了。自明朝以後,我一洞的家人,為了表示對大清的不滿,都沒有出過洞去。”
它指著寶座上的妖豔女子道:“那就是我們家當家的,人稱新安紫娘,還不趕快去行禮問安?”
清齋道人上去請了安,新安紫娘道:“聽說將軍與我家玉兒成了夫妻,怎的成了夫妻,還要領兵前來拿她?罷了罷了!既然誤會已除,既往不咎,各位一定饑餓難忍,趕快準備吃飯吧!”
於是,眾軍士都忐忑不安的坐下來,那新安紫娘也來坐在清齋道人的旁邊,這時有三個豔麗無比的女子站在前麵,手捧著金飾的食器,食器中盛著糖汁。
新安紫娘讓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端了一碗給清齋道人吃,清齋道人見玉兒拿眼睛看他,眼睛裏有醋意,因此沒有吃。
新安紫娘又讓玉兒過來,玉兒這才開了笑臉,用匙喂清齋道人。他不得已才吃了,玉兒笑了,清齋道人要告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