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太後已有半年沒有插手後宮諸事。六宮大小所有事情都是景寧宮管,換言之就是皇後一人主管。
萬貴妃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不來景寧宮請安了,大家都有些習慣了,而皇後的態度也是不鹹不淡。
楊青禾暗想,自古上位者都有極強的控製欲,並且最為忌憚那些不安分又手腕強硬的下首。萬貴妃的名頭一出,皇後臉色不好,眾位妃嬪皆消停了。
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楊青禾出了景寧宮與等在殿門外的扶岫一塊往回走。然沒走幾步就被攔下來了。
“婉儀妹妹複寵,當真可喜可賀,姐姐前兒個腦子犯了混,竟忘了去梨玉閣看看妹妹,今兒個可要好生賠罪。”
說著就要拉楊青禾的手,卻是落空。
眼前這位史婕妤,楊青禾是知道的,扶岫說先前楊青嫣受寵的時候,趕上來巴結,一見楊青嫣得罪了傅昭儀而後又失了寵,立馬離得遠遠的。雖說不上多可惡,可是這嘴臉當真叫人倒胃口。楊青禾佯裝不識的問扶岫:“這位是?”
扶岫掩著唇嗤笑,“回主子,這位是史婕妤,先前在主子生病的時候,來過一趟梨玉閣,主子怎麼忘了?”
楊青禾搖頭,好似努力都想不起,這人在楊青嫣生病的時候是來過一趟,不過是來落井下石的吧。
史婕妤臉一陣紅一陣白,羞惱怒斥:“楊青嫣!你……給臉不要臉,我好歹是婕妤,位份可比你高著呢!”
楊青禾眨了眨眼,極是無辜道:“哦,史姐姐進宮伺候皇上多年,位份比妹妹高那是應當的。”
“你!”史婕妤氣的渾身打顫,她進宮多年也隻是個不起眼的婕妤,似昨日黃花,而楊青禾卻是開的正豔,如何不叫她氣急,竟然在她傷口上撒鹽!
“來人,楊婉儀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給我掌嘴!”
這類似氣急敗環的聲音,隻是讓她身邊的宮女露出為難之色,看著楊青禾眼露驚懼之色,哪裏敢動。
“好些日子沒見她,嘴皮子倒是厲害許多。”顧賢嬪遠遠的看見這場戲,與身邊一起走的胡嬪低聲交談,“也不知手段長進了沒。”
胡嬪隻看著臉色難堪下不來台的史婕妤,搖頭鄙夷道:“楊婉儀能複寵便不止長進一點半點,倒是史婕妤,進宮多年,腦子卻退步了。”
這剛受過恩寵的婉儀是她一小小婕妤能打的?就算位份有高低,但是這後宮從來就不是個隻講位份的地方,當然,有時候卻是不得不講。在這景寧宮外弄這出,史婕妤是想自掘墳墓呢……
不過好歹也是在宮裏呆了些年頭的,一怒起,冷靜全失,也能迅速平複下來,史婕妤自然沒打成人,而是迅速領著宮女含恨而去。
瞅熱鬧的妃嬪三三兩兩離開,楊青禾隱約聽見傅昭儀罵了句‘沒用的東西’,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眼神微閃。她雖不懼人嫉妒羨慕恨,但是……總是被人惦記著可不好。有些念頭還是扼殺在搖籃裏比較好,畢竟時時刻刻防備著也挺累不是?
史婕妤這等小嘍囉楊青禾還不放在眼裏。回梨玉閣的路上她的心情也沒太差,不過臨進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梨玉閣外的宮道,來往的人似乎比尋常多了些。
各色珍玩絲綢如潮水般湧入梨玉閣,這宮妃子的,那宮淑儀的,不管得寵還是不得寵,這會兒都派人送了賀禮來,以示賀晉封之喜,盡管這些女人每一個都恨不得踩死楊青禾。
楊青禾躺在美人榻上看著滿屋子的珍寶,把玩著一粒成色極好的珍珠,聽著圓喜念著一張張禮單,打了個哈欠,“屋內可以換上皇上賜下的珍玩,至於其他的全部登記入庫。”說完,看了眼圓喜,“要好好分類安放著,可別處岔子。”
圓喜心領神會的行禮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