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主子,皇上口諭,今夜梨玉閣掌燈。”敬事房太監來到梨玉閣後,對著楊青禾規規矩矩的行禮,麵上還帶著笑意。
“有勞公公跑這一趟,”扶岫把一個荷包塞到傳旨太監手中,又說了些吉利話兒。
敬事房太監也察覺出皇上對新晉的楊婉儀有幾分寵愛,說了幾句討巧的話才退下,出了梨玉閣,掂量了下荷包的分量,倒也真心嘿嘿笑了起來,這楊婉儀比昨兒個妍秀宮的主子都大方。
“主子,”扶岫端著茶盞上前,見楊青禾坐在鏡前,不見喜色反而眉間帶憂,破有幾分為情所困的味道,把茶放置一旁,上前道:“現在時辰不早,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楊青禾挑起額前的細碎頭發,瞧著這張精致的臉,“去準備吧。”
扶岫不放心的看了楊青禾一眼,見其麵色恢複平靜,默默退了下去,吩咐著下麵的人準備。楊青禾對著鏡子笑,嘴角滿是冷諷,哪裏什麼憂?扶岫是她貼身宮女,她不能不做打算,她要讓所有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深信不疑一點,她是愛淳於慎的,自然容不得一絲疏忽。
不入戲如何以戲動人?
“皇後娘娘,今兒皇上又翻了牌子,”襲雯走至皇後身邊,“去的梨玉閣。”
“梨玉閣的楊婉儀也是個可人兒,皇上偶爾去兩次,也算是正常。”皇後放下手中的書冊,語氣平淡道,更何況這位在後宮中,實在算不上得寵的,她也犯不著因為皇上才去兩三次便坐不住,白白讓皇上不滿。
襲雯見皇後這種神情,就知道她並不在意這事,便靜靜退了下去。
皇後繼續眼皮也不抬的埋頭看書,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笑意,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妍秀宮外跪著好些個宮女太監,時而還能聽見裏麵砸東西的聲音。
“滾……礙眼的東西!”
抬腳踹開爬過來求饒的宮女,倩貴嬪氣的臉發紅,身子一個踉蹌,嚇得旁邊的嬤嬤驚慌失措:“貴嬪主子,你可是有了身子的。”
“哼,你們還當我是主子?死賤人好大膽子,敢在我眼皮底下勾搭皇上!”
抬手抓過桌上的茶杯一把就往地上的宮女頭上扔過去,直砸的那宮女頭破血流,卻是不敢呼痛,隻是磕頭求饒。
原來這兩日瑀宣帝是翻了妍秀宮的牌子,但是倩貴嬪懷有身孕,哪裏能伺候他。頭一天還能在她屋裏陪著,第二日晚上卻是宿在偏殿鄭美人房裏。
倩貴嬪是主宮,這鄭美人也是個膽大的,陪著倩貴嬪說話間,頻頻衝淳於慎飛媚眼,可不是在她眼皮底下勾搭皇上?
正巧這時鄭美人進來問安,聞言卻滿臉笑意不減,“哎呦,姐姐這是作甚。”
“何必為了個奴才動氣,傷了身子呢。”
“嗬,妹妹不知道,有些奴才就是白眼狼,喂不飽,還敢甩主子臉呢。”
今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嘲笑她,這鄭美人是她自己主動弄來妍秀宮,目的很簡單,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也需要有人幫著固寵。
六宮妃嬪裏頭也就那萬貴妃一人獨居一宮,那是人家有資本,傲著呢。
倩貴嬪真動了怒,她本來也打算過段日子抬了鄭美人,隻是沒等她開口,鄭美人倒是先動作了。
“姐姐這話說的,不得用的奴才打發了就是。”鄭美人沒有像往常那樣恭敬討好,神情頗有些苦盡甘來的得色,“妹妹昨兒個伺候皇上,破有幾分辛苦,倒也體會了往日姐姐的辛苦。”
說完瞥見地上血流個不停的宮女,神色也冷了幾分,這是她帶進宮的侍女,用的順心著也就看重幾分。
倩貴嬪怒極反笑,這人還敢提侍寢,以為伺候了皇上,她就不敢動她?
“秦嬤嬤,去請汪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