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胡嬪和顧賢嬪相視而笑,她們是好心提醒,這孟常在在靜室關了一個月脾氣收斂不少,本性還是沒改。

“你說這楊婉儀倒是運氣好。”胡嬪抬手拂開落在肩頭的梨花,語氣平淡。

顧賢嬪伴著她一起完梨園深處走,聞言卻沉吟起來。

“或許,我們要等的人出現了。”

風過無痕,唯留花香。

楊青禾雙手攀著淳於慎的脖子,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本是被風吹迷了眼,可被淳於慎抱起之後,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吸入肺腑的是隱約浮動陌生的香氣,這香氣雖極淡薄,卻似從骨子裏透出來,她知道是屬於淳於慎的味道。

淚水忽而就止不住,她為何落得這般,以色取悅與人……這個抱著她的男人,為什麼不能是心裏的那個人……

淳於慎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淚水浸濕了他的胸口,低頭看去是她的發頂,還有掛滿淚痕的側臉。

路本就不長,兩人都沒有說話,楊青禾在無聲的哭,而淳於慎沉默以對。

“這是怎麼了?”入了梨玉閣內室,淳於慎將人放於床榻上,伸手拭去楊青禾臉頰的淚印,語氣溫柔,並不見厭惡之意。

楊青禾心口微鬆,麵露尷尬之色,抬手半遮麵,聲音軟糯而略帶嗔意:“嬪妾被風眯了眼……形容狼狽,卻被皇上看了去……”

淳於慎捉開她的手,含了四分認真,三分笑意,兩分真切,一分複雜,牢牢迫視著楊青禾的眼睛,那被淚水洗過的眸子,純澈如許,鼻翼微動,沁入心扉的是楊青禾散發的清淡迷離的香氣,像是受了蠱惑,一點點靠近她的臉,輕輕的吻著,從小巧的鼻子開始,極為認真,輕柔,細致的親吻,察覺到手底下的身子劇烈的顫動著,他隻是扶著她的腰,一步步的侵、入……

楊青禾兩側的手一下子收攏,拽緊了身下被錦,隱約可見手上青筋微動,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她寧願淳於慎動作粗魯霸道,打心底裏怕極了他的溫柔,那種將她視若珍寶的疼愛溫存……她真的不喜歡,會讓她生出一種踏空了墜落懸崖而落不了地的極致恐懼。

錦衾光滑,貼在肌膚上激起一層麻麻的粟粒,淳於慎若是存了心要溫柔,絕對能讓人心都跟著化了,大白日的視線太亮了,楊青禾羞得全身呈現粉紅色,緊閉著眼睛,感官敏銳無比,而他靠近的呼吸都像是一團火,身體漸次滾、燙起來,吻越深越纏綿,背心卻透著一絲絲冷意,彌漫開來,仿佛呼吸全被他吞了下去,漸漸墮入漸深漸遠的迷朦裏。

楊青禾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動了動身子,立刻又僵住,抬眼看去,近在咫尺的臉,比任何時候都柔和溫潤,眉毛修的仔細,不濃不淡,鼻子筆挺,唇薄色淺,分開看是尋常,湊一塊倒是順眼。

內室就點了兩盞側燈,光線並不是大亮,楊青禾勉強扭動了下身子,也是這一動才發現自己是趴在對方胸口上,難怪覺得不對勁。

才支起上半身,就對上一雙黑眸。

“你要做什麼?”淳於慎的聲音並不大,頗有幾分慵意。

楊青禾咽了咽口水,努嘴道:“嬪妾口渴……”

說著就想翻身起來,一抬腿酸痛的她悶哼失力倒趴回去。

淳於慎被壓的胸口一滯,微楞,隨即失笑,他支起半身,將楊青禾摟到身側,隨手扯過寢衣裹上便下了床。

徒留楊青禾又氣又羞,隻能幹咬牙。

杯盞碰觸聲響起,卻是淳於慎親自倒了杯水,幾步回到床邊,俯身將杯子遞到她麵前,笑意不減道:“喝吧。”

楊青禾眼神一亮,抬頭就著他的手直接就喝,被這人伺候果真是心裏舒坦的很,一口喝完,舔了舔唇,淺笑盈盈,喜孜孜道:“真好喝。”

淳於慎微微眯眼,不動聲色的收起空杯,轉身也去倒了一杯水,喝完似有所感,的確好喝。

楊青禾看見他動作,“哧”一聲輕笑出來。

隻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淳於慎回到床上噙著一抹壞笑問:“愛妃可是有了力氣了?”

“皇上,還請早些安寢,明日還要早朝呢!”楊青禾連連往床裏縮,雙手抵著身前,這動作引得淳於慎又是一番暢笑。

“愛妃,你在身旁,朕焉能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