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什麼手段?晨曦抬手擦了擦眼,順帶抹了一臉的血,有些事情永遠隻能是秘密,她豈會傻到露自己的底,抿了抿唇,胸口那股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我今天來,就是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活得舒坦,就是熬我也能熬到你先死,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變成我的!”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能報複她了,晨曦看著她麵色難看起來,看著她隱忍怒氣,在心裏一遍遍的默念,民間有句俗話,強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她現在什麼都沒有,無所畏懼,哪怕她就是熬也能熬到對方先死!
“你的兒子會是我的,將來的南陵天下會是我兒子的,我一定能坐到你的位置,我楊青禾會讓你們蕭氏血債血還,我說到做到,為了這個,不惜一卻代價!”
說完這句話,晨曦眯了眯眼,輕吐一口氣,緩緩轉身,這個女人到今天都沒有認清一點,南陵是淳於的天下,不是她蕭家的,所以晨曦相信,淳於慎絕對不會容忍蕭氏!
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那一句句誅心般的宣言,在整個大殿回蕩,一遍遍的衝擊著太後的耳膜,撞擊著她的心。
晨曦敢來就有豁出去的決心和保命的賭資,昭賢太後知道此刻殺她,隻能泄憤代價卻是母子可能反目,淳於慎已經生氣了,這時候再添一筆,她賭不起。再則,這個女人心傲著呢,晨曦如此挑釁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怎麼可能簡單的殺她了結?
走到慈安宮的大門時候,晨曦才覺得虛脫,那守門的四個侍衛一見她,跟見了鬼一樣,顯然是沒料到她安然而出,她提步跨出門檻,走了幾步,又停在,回頭看了眼那個領頭的侍衛,她露出一抹笑,“仗著自己是蕭家人,就敢目中無人,當值期間還敢飲酒……哼。”
轉回頭往外繼續走,身後那蕭侍衛莫名覺得的打了個冷戰,他羞惱不已,瞪大的眼睛慢慢的變成驚恐,宮道前拐過來的整個宮裏最威嚴的儀仗隊,光是掌燈的宮女就是整整十八人,禦駕漸漸行近,晨曦在路中間凝頓住,平靜而視。
淳於慎坐著並沒有下來,隊伍停住,一時安靜的詭異,直到晨曦蓮步輕移上前,她露出笑,笑的眼淚盈眶,卻沒有流出來,她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不是笑飲砒霜,千回百轉,受過傷,傷痛過,迷茫過,甚至放棄過,痛恨過,卻到底……舍不得。
他來,便是一種態度,不管太後會不會真的拿她如何,他到底是舍不得。
紅塵滾滾,花開花落,這世上有就隻有那麼一個人,失去了就再也沒了。
自相識到如今也是四年多了,入了心的人,如果是棵樹也早已紮根蔚然成風,如果是一滴水,怕是再硬的石頭也有了凹槽……
晨曦走到他跟前,張了張口,聲音低啞:“皇上……還記得你送的那株大盆栽嗎?羅鬆正蔚然,綠蘿韌如絲……”
淳於慎看著她,眼睛紅腫,額頭血跡斑斑,傷口血口還在滲血,動了動唇,溢出半聲輕歎,輕緩的伸出手,掌心朝上的遞到她眼前。
晨曦看著那隻手,掌心的傷疤還在,他的左手到底是好了,雖然大不如以前利索,卻是藥穀的老神仙一並針灸治好的,盯著他的手,晨曦再抬眼,吸了吸鼻子,實在忍不住委屈,她努力的眨眼,想要將他看清楚,每眨一下,都滑落一串淚珠,哭不是軟弱,她隻是在他麵前憋不住,“不是我……我開始以為也是我,其實不是我……”
淳於慎眼露驚愕,晨曦以為他不信,張口又要解釋,淳於慎手腕一轉,探手一拉,直接把人帶到懷裏,另一隻覆上來托著她的後腰,將人壓入懷裏,朗聲道:“擺駕回宮。”
晨曦伸手抱緊他的腰,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心太小,太自私,她已經認準了,所以才會選擇回來,拚盡一切回到這裏,而對淳於慎也沒有愧對她全盡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委屈和傷口都抵不過他的一個懷抱撫慰。
禦駕緩緩而行,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宮道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