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音教訓山賊收服惡霸之流的事情做過不知多少,卻正兒八經第一回進土匪窩。
白日安寂死氣沉沉是一派假象,離鎮二裏路上有個山寨,他們白日扮作村民忽悠往來路人,晚上就做起了謀財害人的勾當。
簫音隱去身形在夜色的掩映下潛伏進了土匪窩。
無法形容的嘈雜,好像進入了一個菜市場一般,到處都是聲音,怒罵聲,笑鬧聲,喝酒聲,劃拳聲,哭泣聲,慘叫聲,還有糜爛的呻吟聲。
簫音傾耳聽著這一切,神情冰冷的能滴出水來。
嘰裏咕嚕的嘈雜聲音中,簫音細細的尋找柳歡廷的蹤影,一圈兒看下來,並不見柳歡廷。
“寨主,昨晚不是送了個好貨色上山麼?怎麼不給大夥瞧瞧啊……”一道明顯猥瑣的聲音響起,跟著引來一連串叫好聲。
“的確是個好貨色,可惜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一道洪亮而陰森的聲音不耐煩的回了句。
“呦,寨主不喜不如賞給我們玩玩……”那人嘿嘿淫/笑,“我聽說為了這個家夥折寨主的一個得力手下……你知道我就喜歡烈性子的。”
伴隨著周圍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笑聲,坐在上首的土匪窩老大倒真的讓人去把昨夜新送上來的所謂‘好貨色’帶上來了。
簫音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軟劍,那被一個大漢子拖拉著丟到眾人麵前的人,可不正是柳歡廷。
幸而看起來有些狼狽,卻沒有受傷,估計是他看起來太弱了,連綁都沒綁。
“看這身板不是那麼中用,長的倒還算不錯,就算活著當個花瓶看著也養眼,嘿嘿。”最先看口說要看人的那人,自己長的也不見得多粗壯,一臉的大胡子,邊說邊起身走到柳歡廷跟前。
“別怕,爺會疼你的,哈哈。”那猥瑣的聲音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柳歡廷詫異的抬頭,身子抖索著往後縮,對方卻似乎極喜歡他這害怕樣,叉著腰,把絡腮大胡子抖得跟篩子一樣,張牙舞爪道:“來來,給爺香一個……”
隨著他的逼近,柳歡廷切切實實看見他那湛亮眸子閃著笑意得色,尤其是他伸出的手修長細白,簡直比他看過的女孩子的手都要漂亮。
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勾上了自己的下顎,竟然忘了反應。
“撲哧!”一聲突兀的噴笑,在這嘈雜混亂中清晰入耳。也是隨著這聲笑聲,混亂突起,尖叫聲,慘呼聲打破原來的淫/晦局麵。
簫音眼見柳歡廷要被土匪輕薄了去,雖然對男子來說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但絕對算不上什麼光鮮事兒,以她對柳歡廷略有些迂木遲鈍的個性了解,怕是會造成一輩子的陰影。
不得不說,這事兒還真成了柳歡廷日後被某大尾巴狼掛在嘴邊取笑的樂子。
所以她當機立斷揮劍出手了,仗著一身功夫了得,如入無人之境,淩厲的劍氣,滿身冷然的氣息,一下子把場麵震住了。
她出手一點不留情,幾乎是每一劍都挑了兩三人,躍至柳歡廷跟前,她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一腳踹向那猥瑣的大胡子。
本以為這一腳狠踹,能把人踢出山寨去,卻不想對方怪叫一聲,一蹦而起,輕輕鬆鬆的躲過了。
簫音擰眉,一把抓起柳歡廷護到身後,一手挽了個劍花,直指在混亂中一點不慌亂,反而興味盎然的盯著自己的土匪老大,他很巨大,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真的抵得上兩個柳歡廷,稱作野人也不為過。
“阿音,這個人很怪……你或許打不過他。”柳歡廷在她身後拽了下她的袖子,似乎一點不驚訝她的到來。
這一窩山賊上百人,除了被她突襲而出撂倒的,還有些喝醉了不省人事的,大多都清醒過來,齊齊亮起了武器,把他們兩包圍起來。
“寨主,這人就是昨晚殺了掌櫃的女人……”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句,本就一觸即發的氣氛更是緊張起來。
“讓我來!”那之前跳開的大胡子驟然豪氣衝天的大喊了一句,撥開擋著他的幾個土匪,走上前,一邊衝土匪老大道,“寨主,讓我拿下她!”
剛才簫音的一身武功頗具震懾力,大家誰不敢第一個衝上去,連寨主都似忌憚而未動。
唯獨這大胡子捋捋胡子不怕死的湊到包圍圈裏的簫音麵前,“嘖嘖……這妞長的真對爺胃口。”
眾人額頭冒黑線,要問誰的膽最大,首屈一指,色膽也。
簫音皺眉,剛想動手,卻在下一句話中停住了。
“我們可是有一百多號人呢,你單槍匹馬的闖進來,膽兒真肥啊。”
她愣了下,這聲音……分明是……竟是他!
大胡子趁機湊得更近,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幫你們順利逃走,酬謝金一百兩。”
“二,我替你送走拖油瓶,你把他們全部殺幹淨。”
簫音那瞬間是驚愕的,這人怎麼可能會幫她,但是現下卻由不得她多想,果決道:“我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