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洛亦然這樣牽著梁樂兒的手在他麵前晃,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梁樂兒是第一個能如他眼的女子,對她一直有種放不下的情懷。她跟洛亦然在一起的時候,他也難過過;她嫁給洛亦然的時候,他也傷感於自己尚未來得及表明心聲。
可是,他有多久沒有想過她了,久到他自己都說不清。他想的都是林惜月。哪怕是想著要還她玉佩,或者想著張羅她的婚事,他的腦子都是被有關林惜月的一切充斥著,沒有其他任何。更何況,除了這些的想,他更多的是邊猜測著她的心思,邊估摸自己的心事;邊想著她對著自己的巧笑倩兮,邊想著她對自己的惡言相向。他的腦,他的心,全都被她擾亂。
這種紛亂,又豈是梁樂兒能給予的?
原來,他對梁樂兒的,那隻是一種特殊的好感。對林惜月,才是愛情。
因為,洛亦文問他,你許她嫁給誰的時候,他就要衝口而出的是,我。
他想要她嫁給他,想要跟她過二人世界,想要每天醒來第一個看到她。
原來,他愛她。
一抹名為幸福的笑容,悄悄爬上了蕭逸陽的剛毅的臉,柔化了那硬朗的線條,此刻的蕭逸陽,隻像一個癡傻之人,站著一動不動,癡癡而笑。
這邊林惜月卻就沒有這麼好過了。她氣呼呼地回到了暖陽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她覺得自己要呆不下去了。
“公主,您這是在做什麼?”夏荷在一旁看著林惜月邊掉眼淚邊收拾衣物,心裏既驚訝又擔心。
公主明顯是手什麼打擊了,甚至連包袱該讓她來收拾都忘了,竟自己動手起來。
能讓公主這樣的,除了那蕭國舅,還有誰?公主的心事,其實都差不多人盡皆知了,偏偏那個蕭國舅卻裝傻充愣的。
夏荷沒有去阻止林惜月的舉動,反而是退出門外,吩咐秋菊看著林惜月,自己跑去找蕭逸陽了。
卻不想一出暖陽殿,便看到蕭逸陽急匆匆地向這邊走來,夏荷輕輕一笑,看來公主也不是單相思啊!
蕭逸陽來到麵前,還未開口,夏荷已經先出聲:“國舅你來得正巧,公主正收拾行囊回南貂,國舅這一來,公主就無需特地去給國舅辭行了。”
“什麼!”蕭逸陽一驚,大吼出聲,急促的腳步更加淩亂了。
夏荷揉了揉被吼得發疼的耳朵,看著蕭逸陽迅速消失的背影,心裏暗自覺得好笑。
“林惜月!”蕭逸陽一腳踹開林惜月的房門,果然,她坐在床沿上,麵前淩亂地放著許多衣物。她像是被他的破門而入嚇壞了,一手還執著一條腰帶,側著身子,愣愣地看著他。
“林惜月,誰準你回南貂了!”
他的咆哮讓林惜月稍稍回神,可是,眼神卻又忽然飄遠。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即使是連名帶姓,但是在她聽來卻比“公主”來得悅耳多了。
“你說啊!發什麼呆!”蕭逸陽看到她發呆,兩手握住她的手臂,搖晃著她。
林惜月這才聚焦起渙散的眼光,看向他。
“說什麼?”
蕭逸陽蹙眉:“我不準你回南貂!”
“憑什麼?”
她這樣冷冰冰地說話,讓蕭逸陽怒極反笑,邪魅地看著她:“你還沒有完婚,怎麼能走呢?”
林惜月眼光驟冷,狠狠地射向了蕭逸陽,心中的痛楚如巨浪一重高過一重。
“你……”
蕭逸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不是一直說我喜歡管你的婚事嗎?那我告訴你,你的婚事,我管到底了!你的如意郎君當然也由我來決定!”
“你憑……”
“那個李斐隻是區區一個兵部尚書的兒子,怎麼能與公主相配呢?舉目長平,恐怕隻有皇室兩兄弟,哦,不,還有本將軍,能配得上公主吧!”
林惜月睜忽然圓了杏眼。
“但是亦文亦然都有嬌妻在懷,恐怕公主隻能嫁給……本將軍了!”
說完這些,整個暖陽殿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兩人隻聽得彼此稍微急促的呼吸聲。
蕭逸陽陰陽怪調地說著這些,無非是看她一聲不吭要回南貂而生氣,想著故意磨她。可是,到最後,他自己說著,公主隻能交給他自己的時候,他驀地心跳加速起來,一個聲音在胸腔內不斷回蕩著:我要娶她!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剛剛那話卻像一個承諾,他想要許她一生的幸福。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手仍是攥著她手臂的姿勢,但是力道卻越來越重。
現在誰也沒有去留意,林惜月有沒有被抓痛。
林惜月覺得自己聽錯了,抑或是在做夢?他究竟說了些什麼?難道自己還沒有死心,而是渴望著他的柔情?
她不敢相信!
許久許久,她顫抖著問:“你在說什麼呢?我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