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覺得不對勁兒,並不是毫無根據的感覺,或者疑神疑鬼的憑空猜測,而是明明白白的事實依據。
問題就出在這條小巷上,平時摸黑最多走個三四分鍾就該轉彎到大路了,可當時我估計自己走了絕對下不十分鍾,卻連個出口的屁影子都沒看見,這尼瑪不是出鬼了嗎?
我越走越害怕,心髒忍不住開始“砰砰砰”的狂跳起來,於是趕緊停下腳步,一邊警惕的盯著四周,一邊思考現在的情況。
幸虧當時我腦子還算清醒,很快分析出眼下無非有兩種可能性:
一、是我自己一時胡塗,走錯了路。這並非絕對不可能,因為附近的老小區相當多,且基本都處於拆遷狀態,與此類似的小黑巷子有好幾條,沒準兒還真是我搞錯了。
二、如果上麵的假設不成立的話,那也就是說我很可能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上,遇到鬼打牆了!
一想到這一層,我就感到有股涼氣從背心直衝到頭頂,兩腿開始不停地打晃。
可能有人說,我這種表現多少有點兒慫包,好歹老子也是部隊出身,當兵那幾年沒少在國境線上跟阿三們逗來逗去,要是講打的話,單挑兩三個普通人咱也不怵。可假如對方不是人呢?手裏就算抱上一挺95式自動步槍,你也會忍不住肝兒顫。
我搓了搓臉,連聲告訴自己別亂了陣腳。咱一向遵紀守法,低調做人,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怎麼可能攤到我身上呢?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趕忙拿起手機向四下裏照去,然後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巷子外麵幾棟可作參照物的高層建築,希望能從中找到支持第一種判斷的證據。
可能當時我精神高度緊張,結果越看越迷糊,竟然死活不敢肯定這倒底是不是自己走了不下幾百遍的必經之路。
我在大腿上擰了一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繼續向前,要麼就按照原路返回。但不管怎麼樣,目的都是離開這條巷子回到外麵的馬路上,不然獨自一人在這種又黑又窄的地方呆著,用不了多久就得發瘋。
左思右想,猶豫了半天之後,我最終還是決定試試原路返回。比起摸不清情況的前麵來說,至少來時的路是走過一遍的,心理上多少有點兒底。
我不敢再遲疑,轉身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哼著歌給自己壯膽,同時腳下也加快速度,幾乎趕得上小跑了。
一路上並沒有什麼異狀,然而我就這樣又走了十分鍾左右,眼前除了坑窪不平的灰土路就是兩邊並不算高的磚牆,期待中的出口仿佛憑空消失了似的。而巷子外那片燈火輝煌的樓群就像海市蜃樓一樣,雖然看得見,但卻永遠也到不了。
我再次停下腳步,隻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衝擊著自己的大腦皮層,T恤衫的後背已經被冷汗塌透了。還好當兵那兩年膽子練大了不少,否則我腦子裏早就一片空白,隻剩下哆嗦的份兒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確定自己肯定不是走錯了路,而是真的遇上了超出正常人理解範疇的事情,可這倒底是為什麼呢?我實在是想不通。
這種你在明,而對方在暗的氣氛實在是一種煎熬,因為相對於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來說,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險才是最令人恐懼的。也許下一秒,我就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身首異處,死於非命了。
但當時那種情況下可沒時間去想這些,我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脫身的對策。
按理說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髒東西”既然纏上我,就不會輕易放手。看來無論前麵還是後麵都是不可能走通的,出路必須從別的地方找。這該如何是好呢,難道今天老子要困死在這裏了?
我急得直跺腳,看著眼前黑乎乎的路和兩邊的磚牆,突然心中一凜,驀地裏想起先前那隻貓來!
對啊,既然前後沒法走,翻牆不就得了!光顧著著急,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也真夠笨的。
我暗罵自己傻X的同時,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這種臨時搭建的圍牆並沒有多高,目測距離地麵也就兩米五左右的樣子,憑我的身手翻過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重新看到希望後,原來發軟的雙腿也開始來勁兒了。
我深吸一口氣,稍稍盤算了下助跑的距離,然後扔掉手裏的熟食袋子,一個箭步就衝到牆下,縱身躍起,雙手就攀到牆頭上抓緊,右腿跟著一抬也掛了上去,轉眼之間我整個人已經騎到了圍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