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我們好不容易搭了一輛運豬的拖拉機,上去一問那司機大哥,原來我們已經在地洞裏呆了兩天多的時間!
又顛簸了三個小時之後,便來到附近的縣城,我們這才算鬆了一口氣,然後便馬上買了北上的火車票,準備回去。
我雖然很擔心老O的安危,但還是跟周涵、李雲濤他們上了車。一來不知道老O究竟去了哪裏,二來在潛意識中,我似乎能感覺到他並沒有危險,自己肯定還會見到他。
一路上沒有任何異常發生,隻是在商量如何跟老煙槍的家人交待時,我們三人都犯了難,縱然有那件玉器在,又如何能彌補妻子失去丈夫,兒子失去父親的傷痛呢?
我又將老煙槍死前的話說轉述了一遍,大家想起他的死狀,卻連屍體都沒找回來,一時間都沉默了。最後決定先不忙通知他家裏,這幾天再找機會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最好。
下了火車之後,我和周涵、李雲濤便各自散去。
回到家裏,我直接往床上一躺,連動也不想動。也許是老O當時救治得當,我腰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雖然時不時還是會疼,但基本上不影響活動。
不過我的心情仍然很差,這三天簡直就像三年一樣,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本來的目的是去找寶,卻沒想到會遇上那麼多可怕的事情,還失去了一個兄弟,現在想想真的很蠢。
我從口袋裏摸出那對玉蝴蝶,拿到眼前看了看,隻見上麵那條血絲似乎比先前更濃了,脈動的幅度也比一開始更明顯,而且本來如羊脂般白潤的玉身上竟然隱隱泛起一層不易覺察的紅氣,顯得十分詭異。
此刻,我對它已經沒有任何貪念,有的隻是恐懼和由此帶來的不安,真想隨手扔掉了事,可是又怕弄巧成拙,闖出什麼禍來。
想了半天之後,我還是決定暫時先留著,等問問老O再說。於是來到書桌旁,拉開最下層的抽屜,把那對玉蝴蝶塞了進去,然後又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可我並不想去上班,反正跟單位請的是一星期假,提前銷假也不會有什麼好處,於是便決定繼續在家休息。
當天晚上我特意到附近的小飯館炒了兩個好菜,又買了幾罐啤酒,安慰一下這幾天已經快淡出鳥來的肚皮。
我拎著東西上了樓,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就感覺肩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霍然轉頭去看時,隻見身後站著一個男人,馬上便鬆了口氣,因為這家夥是我認識的人。
他的名字叫張啟明,是我自小玩到大的老鄉,屬於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按理說這關係比周涵他們要親近得多了,可是自從我離開家鄉到這座城市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至於原因麼,簡單來說就是個人境遇的不同。
這小子從小學到高中都和我是同班同學,長相和成績都隻是平平,但偏偏運氣好,高考的時候超常發揮,被省城一所還算湊合的二本學校錄取了,我卻因為塗錯了答題卡名落孫山,隻好在父親的安排下去當兵。而接下來,我們倆的人生也就這樣徹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聽說去年他畢業回來馬上就參加了本地的公務員考試,靠自身學曆再加上父母走後門拉關係很順利的進入了縣政府工作,從此便端上了鐵飯碗,而且還交了一個家境長相都相當不錯的女朋友,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當然這都是聽我媽在電話裏嘮叨的,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想見他。雖然小時候我們兩個真的比親兄弟還親,但現在卻是一個天一個地,見了麵隻能讓我感覺更尷尬,更沒麵子。況且這家夥打小就是個宅男胚子,平時跟個閣樓小姐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否則也不會畢了業還回到家鄉那種小縣城裏工作。可今天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呢?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張啟明先是假裝生氣的罵了兩句,質問我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聯係他。
我心情並不好,哪有閑工夫扯淡,搪塞了幾句之後就問他為什麼突然這時候來找我。
張啟明笑著說他是跟縣裏領導來這座城市參觀考察的,其實白天跟公費旅遊差不多,晚上就屬於自由活動時間。他早知道我來了這個城市工作,既然一個人呆在賓館裏沒什麼意思,又好久沒見麵了,就想來看看我,順便喝喝酒敘敘舊,明天一早再回去,說完就把手裏沉甸甸的塑料袋在我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