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就驚醒了過來,發現天已經亮了,大雨也停了下來,刺目的陽光從牆上的小窗囗射進屋內,照得我有些恍惚,外麵果然是人聲鼎沸,還夾雜著一片絲竹鼓樂之音,吵鬧的相當厲害,似乎是什麼人在辦喜事。
我一咕嚕翻身坐了起來,心中不禁駭異無比,這荒無人煙的村子怎麼會突然憑空冒出人聲?而且還吹吹打打的,難道這些聚陰之地的怨鬼又要舉辦什麼婚禮不成?
記得上次他們那麼做是為了要我們四個人的命,不會現在又是如此吧?那他們要對付的是誰?李雲濤,還是別的什麼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天我們進村的時候這些東西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呢?
這顯然不合情理,耳聽得那喜樂的聲音由遠而近,我不禁越來越緊張,真怕那些怨鬼突然闖進來抓我。
情急之下,實然想起自己右手掌心的舍子花是可以對付鬼的,雖然不知道在這片聚陰之地它能派上多大用場,但起碼自保應該沒有問題吧。
想到這裏,我心裏稍稍有了點兒底氣,恐懼感也不像剛才那麼厲害了,定了定神兒之後,就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從門縫兒裏向外張望。
這一看不要緊,我當場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隻見外麵本來破敗不堪的荒村竟然變成了繁華的街市,街道的兩邊站滿了身穿古代袍服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村口的方向,高聲議論著,談笑著,幾個垂髫小兒還不時竄來跑去,顯得異常熱鬧。
我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趕忙抬頭看了看這間屋子,確定自己沒有移動過地方,除非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和這裏完全相同的地方。
可門外那街市和人群又是怎麼回事?匣子村的怨魂野鬼,還是幻象?總不可能是我穿越了吧?
我伸手用力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隻差點兒沒疼得叫出聲來,趕緊用手揉了揉,剛剛壓下的恐懼感又陡然增強,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可事實卻在無情的告訴我,現在情況絕對比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我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稍稍緩過勁兒來,但腦子裏仍然一片空白,這時候比起外麵發生的事情,我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從這間屋子裏走出去。
這時,外麵的吵鬧聲的分貝陡然間又增加了一倍,而喜樂的吹奏聲也已經來到了近前,無數聲音加在一起頓時震得人頭腦發懵。
我雖然心裏怕得要命,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湊到門縫邊又向外張望,隻見兩個身穿紅衣的人沿著青石板路走了過來,手裏各拿著一麵紅錦麵的豎幡,一麵寫著“百年好合”,另一麵則是“龍鳳呈祥”。
在他們身後是六七個手裏拿著鑼、鼓、竹笙的人,正在賣力的奏著,每個人臉上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等這撥人從門口經過之後,後麵跟著的是一匹棗紅色的馬,騎在上麵的是個身穿大紅喜袍的人,胸口還披著塊大紅綢。由於門縫的視角所限,我隻能看到他的胸口以下,卻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就是新郎無疑。
在他麵又是幾個穿著紅衣,一副笑臉的男人,顫顫的抬著一頂繡著牡丹和鳳凰的轎子,晃來蕩去的朝前走,兩旁還有七八個人舉著上麵寫有雙“喜”字的大牌子,一路浩浩蕩蕩而過。
由於此前在鑒鎮村也見識過一次婚禮,我滿心以為隊伍的後麵會有人抬著棺材什麼的,可是卻沒有看見,這接親的隊伍十分正常,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對頭的地方。
我不由得心中納悶,難道這些人並不是鬼?那我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就在這時,門縫處突然一暗,似乎是有什麼人走過來擋在了門前。我嚇了一跳,以為有人要進來,慌忙躲到旁邊暗自戒備。
然而過了幾秒鍾之後,對方卻沒有推門而入,也沒有其他的什麼舉動,似乎就是想站在門口看熱鬧而已。
我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卻怕不小心弄出聲音驚動對方,所以不敢再到門前,幹脆就這樣躲在一旁,心裏急得像火燒一樣,暗想這些人啥時候才能散了啊,假如外麵一直人來人往的,我根本沒有出去的機會,而躲在這裏就算安全也早晚會被發現,這可怎麼辦?
片刻之後,鼓樂聲漸漸小了下去,應該是新郎和花轎的隊伍走遠了,外麵也吵鬧聲也不像先前那麼大了,可要想出去顯然還是不可能。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門口處卻有人聊起天來,他們說的是一種口音怪異的方言,但可以肯定不是在鑒鎮村聽胡老太和吳村長所說的那種話,我勉勉強強還能聽懂個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