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是大出意料之外,因為我滿心以為那四件玉器會全都在匣子中,就像我們當時見到的情況一樣,卻怎麼也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隻有一件玉鐲,心中不禁在問,如意、長命鎖和蝴蝶去哪兒了?
從內心來講,我很希望是葛昊老賊把它們藏起來了,但理智卻在提醒我還有一種可能性——那三樣東西這時候也許還沒有放進匣子裏!眼前這個幻境所能揭示出的並不是迷團的全部,而隻是其中一部分罷了。
一想到這點,我胸口就像突然被重石壓住似的,竟有種透不上氣來的感覺,背心也忍不住陣陣發涼。
也許是早已經萬念俱灰的原因,葛昀這時並沒有表現出恐懼,臉上甚至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緩緩合上了眼睛,看樣子是打算閉目待死了。
誠然,就他自己而言,死未嚐不是一種解脫的辦法,可對與整個迷團來說,這顯然有些過於“簡單”了,因為我越來越確信,這個幻境中的葛少爺就是周涵,或者應該說是周涵曾經有過的前生!
首先,周涵和這個叫葛昀的人表麵上看完全沒有任何交集,卻擁有完全一樣的相貌,這本身就十分離奇,更耐人尋味的是,這兩個人又一前一後都跟這隻玉鐲牽連在一起,這絕對不能用巧合來解釋,否則那股神秘的力量又為何要把引入幻境中來呢?
其次,假如葛昀真的就這樣被葛老賊殺死,並且用作什麼養屍法試煉工具的話,那麼為什麼上次我們在那口碎裂的大棺材裏隻找到了木匣子,卻沒有發現屍體呢?這顯然不太符合常理,何況我當時曾聽老O說,養屍法十分陰毒,死者的元神會被禁錮在屍體內,無法逃脫,也無法轉世投胎,要是這樣的話,那麼現在的周涵又是如何出現的呢?
我正在疑惑,就看葛昊小心翼翼的將那隻匣子放在葛昀身側,然後自己向後退開了好幾米,似乎連他這種法力高深的人也對這號稱天下至陰的魘玉頗為敬畏,更不敢像我們幾個似的直接用手去拿。
這時我離那匣子倒是很近,低頭去看時,卻猛然間發現玉鐲的圈身通體膩白,竟然沒有那條發絲般的血紅色細線!當即便呆住了,那一瞬間我甚至開始有點兒懷疑這玩意兒到底和我所見的是不是同一件東西。
正在呆看的時候,那隻玉鐲的圈身上猛地冒出一團碧幽幽的熒光,就和上次“老煙槍”掛在添添脖子上的那條長命鎖一模一樣!
我嚇得慌忙向後退了兩步,當下再無懷疑,這的確就是周涵拿去的玉鐲,至於上麵為什麼沒有紅線,我不知道,而且此時此刻也不想知道了。
趕緊轉頭一看,隻見葛昊正閉目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在胸口處掐著指訣,口中念念有詞,身上的肥膘擠在一起,活像是個肉球,樣子十分猥瑣可笑,然而此刻我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手腳因為強烈的恐懼感竟移動也動不了。
這老賊坐在地上念叨了好一會兒,那匣子種的玉鐲也一直在忽明忽暗的閃著幽光,猶如鬼火一般,在昏暗的溶洞內顯得格外刺眼,隻看得人心驚肉跳。
片刻之後,就看葛昊的雙手突然在胸前交替快速翻轉了數下,緊接著右手繞道左手下方,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向前平伸,對著木匣的所在的地方,然後緩緩向上翹起……
我驚奇的發現那隻玉鐲像是被他隔空操縱了似的,從匣子裏慢慢升到了半空中,而碧幽幽的熒光仍然在不停地閃著,就如同強勁有力的心髒在汩汩脈動。
這時,葛昊忽然翻轉手勢,把右手變到上麵,手心向下,但食指和中指未動,仍然緊緊的並在一起,然後手勢向旁邊挪動,那包裹著幽光的玉鐲也跟著動了起來,漸漸地竟然飛到了葛昀額頭的正上方。
緊接著他的食指和中指淩空畫了個圈兒,然後輕輕向下一點,就看那光團又陡然增大了數倍,然後徑直向葛昀的胸口落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包裹著玉鐲的光團就已經挨到了葛昀的臉上了。
而葛昊此時也睜開了眼睛,目光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然而就在玉鐲即將貼上皮肉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唰”得從頭頂上方射了下來,正打在玉鐲身上!
那團碧幽幽的熒光瞬間便暗了下去,白光跟著耀起,整個溶洞內霎時間亮如白晝,我當即便進入了全盲狀態,緊接著就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衝擊力向我打來,身體像根稻草似的向後飛去。
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葛昊老賊施法的結果,還突然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心想要是以這樣的速度落下去,就算不被地麵上那些鋼錐一樣的鍾乳石紮成蜂窩煤,也得摔成肉餅,隻嚇得魂飛魄散,哇哇大叫,雙手不停地亂揮亂抓著,然而手邊除了空氣之外,卻什麼也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