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渾身一激靈,腦中幾乎連想也沒想,左手捏著那隻玉鐲,右手張開五指就對著它伸去,隻覺得掌心一痛,緊接著一團血紅光就從掌心冒了出來。
那隻本來白膩的玉鐲立刻被紅光所籠罩,好似浸泡在鮮血中似的,緊接著竟猛然間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就好像是個活物,在拚命掙紮著,而且力量極大,我差點兒就拿捏不住,把它掉在地上。心裏頓時一陣害怕,實在不知道老O讓我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那鐲子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當下瞪起眼睛仔細一看,隻見那條小指粗細的玉圈裏麵果然有陣陣濃霧狀的東西在快速的交纏著,湧動著,簡直像被開水煮沸了一樣。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了,我似乎真的感覺這東西漸漸變熱,到後來竟然實實在在的開始燙手了,我越來越害怕,但卻不敢鬆手。
強忍了幾秒鍾之後,我終於受不了了,就在玉鐲即將脫手而落的時候,就看一黃一白兩個光球從裏麵飛了出來,飄落在地上,瞬間便化成了兩個人形,正是周涵和“韻兒”!
而與此同時,我掌心的冒出紅光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玉鐲的溫度也瞬間恢複如常,絲毫不見任何異狀了。
我驚喜交集,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掌心的“舍子花”圖案還有如此神奇的能力,當下趕緊上前兩步,一把扶起周涵,口中叫著他的名字。
隻見這小子眼睛微微睜著,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臉色雖然有些蒼白,身體也軟趴趴的沒什麼力氣,但全然沒有了先前那種“活骷髏”的樣子,已經完全恢複成了我所認識的那個周涵。
他歪頭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緊接著便轉過頭去,抬手向旁邊指了指。
我登時會意,知道周涵是想讓去我看看“韻兒”的情況怎麼樣,於是點了點頭,先扶著他坐好,然後向旁邊走了兩步,便伸過手去。
然而我的手剛剛伸到一半卻停在了半空中,不由得醒悟起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鬼,縱然很清楚她隻是對周涵(或者說葛昀)情深似海,又機緣巧合才從玉裏跑出來,如果想害人的話早就害了,但心裏還是忍不住害怕。
我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了一眼,隻見周涵正滿臉關切的望著她,身體前傾,左手微微向前伸著,似乎是想親手去扶對方,但卻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
我輕輕歎了口氣,自我安慰說管她什麼鬼不鬼的,反正現在也半死不活的了,何況老O又在旁邊,先扶起來再說吧,當下一咬牙就把手臂探了過去。
很快,我的手指就觸到了實實在在的人體,這倒令人有點兒意外,而且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冰冷可怕,即使隔著外衣也能感覺到她肌膚上的滑膩柔軟,不禁又想起之前所見的清麗麵龐和高雅氣質,假若不是已死去數百年的話,這女孩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夢想中的完美女神,恐怕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要羨慕周涵了,當然也包括我,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更不存在假設。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又歎了口氣,當即收攝心神把她輕輕拉了起來,緊接著就看周涵吃力的向前挪了挪,口中有氣無力的叫著,韻兒,韻……兒……
我趕緊把“韻兒”抱起來,放到他身旁,周涵一把將韻兒摟在懷裏,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沒多久,“韻兒”便悠悠醒轉,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靠在周涵的懷裏,頓時滿臉都是喜色,但仍然柔聲問道,你怎麼樣?可沒事麼?
周涵眼中含淚,搖頭道,沒事,咱們都沒事了。
“韻兒”似乎很是高興,把頭向周涵胸口處靠了靠,瞥眼間發現我正站在旁邊看著,臉上登時一窘,緊接著便勉力直起身來,衝我輕輕頷首,微微一笑道,是你救了我們,多謝你了。
我趕緊晃了晃腦袋,把手朝前麵不遠處的石台上一指說,不用謝我,救你們的人是……
然而這句話隻說到半截便硬生生的停住了,因為此時石台上竟憑空又多出一個人來!
隻見他身形高大,身穿黑色風衣,完全就是老O的模樣,若不是其中一個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手裏攬著昏迷不醒的李雲濤的話,我根本就無法想象他們兩個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我的心髒瞬間又開始狂跳起來,眼前這個“人”一定就是前兩個月出現在公墓的“陰曹地府”裏出現的那個家夥,他銷聲匿跡了那麼久,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剛才設計欺騙“韻兒”,利用血月和七口水井作法,把周涵吸進玉鐲裏的人就是他?沒錯,一定是的,因為除他之外恐怕也沒人有這種能力了。可他這樣的做的目的是什麼?是上次在婦產科被老O破壞了計劃而心中不忿,還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隻見老O和他就這樣麵對麵對峙著,中間隻隔了七八米的距離,但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身體也一動不動,活像是站立的兩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