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我聽到那家夥說見麵的地點在公墓時,就已經設想過很多可能性,也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但此刻猛然間看到F區的亮光,仍然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緊接著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幾個月前在那裏發生的種種怪事和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經曆,但同時也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隻是一時間猜想不透,這片朦朧的光到底是“陰曹地府”突然間再次出現,還是那家夥又在搞什麼鬼?
直覺告訴我,自己似乎應該過去看個究竟,可是轉念一想,那家夥臨走時曾經明確的說過讓我等在自己的墓碑處,他會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既然現在我什麼指令都沒有接到,還是暫時呆在這裏比較保險,免得節外生枝。
想到這裏,我不敢再往深處思考,當下從褲兜裏摸出香煙點著,一邊抽著打發時間,一邊等待那家夥現身,隻是F區那片亮光實在太過突兀,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被其吸引過去了。
就看那團光由白變藍,又由藍變白,不停地轉換著顏色,亮度也是忽明忽暗,像閃爍的巨大探照燈一樣。我也漸漸適應下來,很快就發現這團亮光的深處聳立著一幢巨大無比的建築,這一點和當初看到情況也完全相同,當下再無懷疑——那個酷似老O的家夥操控的“陰曹地府”又出現了。
不過我連抽了三、四根煙,卻始終沒見那家夥出現,也沒感覺到他有什麼明確的指令傳達過來,不禁疑惑起來,跟著再朝遠處的F區看去,隻見那片亮光仍然處於藍白色交替,忽明忽暗閃爍的狀態,心想難道這就是那家夥的指示?讓我自己到F區去?那他幹嘛還要讓我白白在這裏等那麼長時間,幹脆直接說去F區見麵不就得了嗎?
我雖然心中不解,但隱隱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當下便把手裏抽了還剩小半截的煙丟在地上踩了踩,然後順著台階就朝上走。
四下裏一片寂靜,連鳴蟲的叫聲都聽不到,我故意把步子放輕,走得很慢,這倒不是我因為害怕驚動那家夥,而是擔心腳步聲可能會掩蓋住某些重要的信息,至於什麼是“重要的信息”,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大約幾分鍾之後,我終於來到了距離F區近在咫尺的地方,隻要再上七八個台階就可以登上平台。
然而這時,我卻發現那片光亮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停止了忽明忽暗的閃爍,藍白交替的狀態也消失了,可它呈現出來的顏色卻讓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描述,唯一的感覺就是陰氣森森,說不出的詭異!
好在此時的我早已沒有什麼恐懼感,心中雖然奇怪,但也不覺得如何,當下便繼續向上走,爬完最後幾級台階,便來到了F區的平台上。
隻見偌大的墓園裏連一個墓碑都看不到,所有的墓位都消失了,呈現在我麵前的果然是一片寬闊平坦的廣場,而遠處廣場的盡頭也正是那幢我曾經進去過的巨大宮殿。
所不同的是,這次宮殿前麵並沒有點起巨大的火堆,整個廣場都被陰森森的光包圍著,使得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看火焰上方蒸騰的空氣而產生的視覺扭曲似的。
而且也不像上次那樣密密麻麻站滿了施刑和受刑的“人”,足有兩個足球場大的廣場中間隻站著一個黑漆漆的影子,雖然由於距離和此刻模糊的視線原因,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但我隻瞧的一眼便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家夥,絕對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我輕輕籲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隻是不清楚這家夥故弄玄虛的搞出這些東西來,究竟有什麼用意。
當然,這個念頭還是在我心裏一閃即過,當即不再猶豫,徑直就朝他走了過去,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距離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隻見對方果然是那家夥,於是加快步子,很快就到了近前。
隻見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寬大的黑色風衣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若不是他挑起嘴角露出那副令人厭惡的冷笑,我差點兒就要把他錯人成老O了,當下趕緊收攝心神,故意裝出有些生氣的樣子質問對方道,你這人怎麼搞的?說好了讓我在墓碑那等,自己卻跑到這裏來,把我一個人晾著,說話沒溜兒是不是?
那家夥鼻中一哼,冷笑道,嘿嘿嘿……小子,你又不是傻子,難道什麼事情都要別人指明了才敢去幹?再說,你這不是自己來了嗎?
我也哼了一聲說,你太誇獎了,不好意思,我這個一向很笨,要不然也不會連死了都不知道,你說對不對?好了,別廢話了,要開始就趕快開始吧,這地方瘮死人了,我可不想多呆,趕緊搞定,好回家睡覺去呢。哦,還有,你答應我的事兒可千萬別食言,老子還預備著這幾天去買房買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