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喜慶的宴席上,所有桌前的賓客都是一陣興高采烈,仿佛自己娶媳婦一樣高興,唯獨一張桌上,隻有一個人在那裏喝著悶酒,散發著陣陣陰霾,卻正是邪無月無疑。
禪位之後,他得了個閑的不能再閑的供奉之職,平常見了他還忌憚三分的長老供奉們,現在卻是沒一個人拿睜眼瞧他,隻是自顧自得興高采烈得喝酒打屁。
因為他們十分清楚,自古以來,魔策宗的宗主之位就沒有禪讓的道理,全都是老宗主臨終之前指定繼承,或者宗主遇難,沒留下話,眾人推舉繼承。
像邪無月這樣的例子,說的好聽點是禪讓,不好聽點就是被人趕下台,喪家犬一樣的東西,誰會理他?人們現在可是避之惟恐不及呢!
這正是人走茶涼,曲終人散啊!
當年高高在上的邪宗主,此時已是萬人嫌,不再受眾人追捧了,風光一去不複返!
“該死的卓凡,我邪無月發誓,此生一定不會放過你,咱們走著瞧!”
啪嗒一聲,拿起一隻白玉酒壺,邪無月眼中滿是憤恨的光芒,一仰頭就將整壺酒往裏灌,說不出的鬱悶。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他的麵前,看著他這副蓬頭垢麵的樣子,無奈搖搖頭,歎道:“無月,不就是個宗主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其實當供奉挺好,自在得很!”
“你……陽胖子?”
眼睛微微一眯,邪無月將酒壺拿下,抬首望去,卻正見陽煞一臉哀歎地看著他,不由譏笑出聲:“你過來幹什麼,你不也是卓凡那邊的人了嗎,跟那群幸災樂禍,嘲笑老子的人一樣,你跑過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陽煞無奈搖搖頭:“無月,咱們哥幾個當兄弟也幾百年了,當年雙龍會咱可是過命的交情,我能幫別人害你嗎?不過說真的,你真是大勢已去,平時不思拉攏人心,搞得人人自危,要不卓凡也不可能趁機逼宮的。就像昨天,我一直給你們營造和解機會,你丫就是不領情,最後卓凡都願意和解了,你還是倔脾氣。最後最不願和解的是誰,白供奉他們那批人啊。為什麼,怕你秋後算賬啊!這一點,你當真該反思了!”
“哼,老子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不禁冷哼一聲,邪無月再次悶了一口酒,眼中散發著懾人的精光。
其實後來他平靜下來後,回想著當初的情境,的確已經明白,陽煞當時確實為他做了很多下台階的事,是他暴怒之下沒有領會。
現在想想,陽煞當真是夠兄弟了。那時跟一群想著讓他下台的雜役房高層廝混一起,沒有明哲保身,凡是幫他護位。
可以想象,之後陽煞會遭到那些人怎樣的孤立。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幫助當時處於弱勢的自己,邪無月心下已然承了陽煞的情,隻是嘴硬不說而已。
“最可惡的,就是卓凡和雜役房那幫人。那小子是我帶進宗的,雜役房的高層也是老子幫他們上位,平衡石供奉那幫人權勢的。結果他們得了勢,居然反過來倒打一耙,恩將仇報。哼哼……真是魔道高手啊,真是一點情麵都不講!”
邪異一笑,邪無月發出了癲狂聲音,再喝一口悶酒,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陽煞,排解心中煩悶。
陽煞聽了,無奈搖搖頭,拍拍他肩膀道:“兄弟,想開點吧,這次大供奉出麵保你一命,你已經賺了。你看看這婚宴上一幫幫都是什麼人,那洛家也不是好惹的,還有一個怪物小子時刻準備,若真打起來,十條命都不夠你丟的!”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陽煞再拍拍他肩頭,無可奈何地走了。接著向另一桌,嬉皮笑臉地敬酒。可是眾人看到他來了,卻是表現得很冷漠,似乎還在怪他昨日站在邪無月一邊,想替他解圍似的。
如同豬八戒照鏡子,陽煞現在裏外不是人!
邪無月眼中帶著憤恨,手中一捏,登時把一壺酒捏成了粉碎。
“呦,宗主,何必跟一壺酒置氣?”
忽然,一道輕笑聲響起,不知何時,石供奉帶著四五個隨從長老,悠哉悠哉地坐到了他這個桌上,邪笑一聲道:“鬥輸了,隻會借酒消愁,不敢麵對,不過懦夫而已!”
碰!
一聲巨響,邪無月狠狠敲了一下桌子,惡狠狠地看向他道:“你什麼意思?哼,石供奉,別以為本宗現在失勢,你就可以挖苦我了。你別忘了,你不是卓凡的人,他現在不動你,等他站穩腳跟後,遲早會動你的。不過屆時,恐怕你沒有本宗這番運氣,能保得全身而退了!”
“全身而退?嗬嗬嗬……被逼退位,宗主當是全身而退?想不到宗主的誌向就這麼點啊,自欺欺人!”
臉頰忍不住一抽,邪無月狠狠咬咬牙,雙拳狠狠地攥了起來:“石供奉,如果你再在本宗麵前這麼嚼舌根子的話,那就休怪本宗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