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對，但確實又沒有什麼不對。
崔鈺沒有接她這話茬，問道：“既然如此，你該接著去渡下一個。”
謝錦道：“就去，就去，不過大人，我來是有事情，請教大人。”
“何事？”崔鈺表情淡淡，謝錦早已經習慣了他這張死人臉。
她立刻將琉璃珠碎開的事情說了出來。
崔鈺聽完，說道：“一顆珠子代表一個靈魂，怨氣執念消散便可以直接過奈何橋，重新投胎。”
“那碎了呢？”謝錦問。
崔鈺道：“魂飛魄散。”
謝錦愣在原地，繼而眼中出現一絲慌亂，問：“魂飛魄散，怎麼會這樣？是我哪裏做的不對嗎？”
崔鈺看著謝錦的表情說道：“她的怨氣確實消散了。”
“那，為什麼？”謝錦問道。
崔鈺道：“人的靈魂是很強大的，縱然是地獄之火，也是需要燒到百十年，才有可能完全燃燒殆盡。但也有另一種可能，能夠瞬間摧毀。”
“什麼可能？”謝錦問。
崔鈺道：“信念的消散。”
“信念？”謝錦不是很懂。
崔鈺看著她，想了想說道：“自我摧毀。”
謝錦瞪大了眼睛，她試探的問：“您的意思是她不想去投胎了。”
崔鈺點頭。
謝錦有些激動的說：“可，可就算不想去投胎了，她也可以，也可以在地府考公，隻要她去申請，就可以，不是嗎？”
就算考公沒過，她也可以繼續做鬼，不一定要投胎做人，六道輪回，就算轉生，也不是隻有人道可選。
“信念崩碎裂，她的靈魂無法凝結在一起。”崔鈺說。
“為什麼？大人，為什麼啊？”謝錦連問兩個為什麼。
崔鈺道：“可能是她沒有感受到還能留在這個世上的信念吧。”
謝錦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崔鈺說的信念到底是什麼？
崔鈺見她糾結，卻並不做過多的解釋，隻是說道：“這個算你過了，趕緊去渡化下一個吧。”
謝錦回過神，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上剩下的琉璃珠，還有七顆，每一顆代表一個魂魄。
被怨氣附身，在忘川之中千百個日日夜夜的折磨，怨氣好不容易消散，原本該重新開始，卻發現一切都徹底結束。
而且還是主動結束的。
謝錦此刻心中不是同情，而是疑惑，她隻是想知道，羅盼娣，為什麼在重獲新生以後，卻又執意的自我毀滅。
但崔鈺說得對，她該進行下一個了，不管羅盼娣是因為什麼，至少她這算是渡化成功了的。
下一刻，謝錦摸著手腕上的琉璃珠。
——
睜開眼，謝錦握住自己手腕上的血口。
站起身，衣服上的水嘩啦流淌下來，濺濕了一片。
她跨出浴缸，隨手扯了一張毛巾將手腕包裹住，打開了衛生間的大門。
走出衛生間，來到客廳，看著精裝修的房屋。
雖不算豪華，但是看得出是精心置辦的家居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