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在那種意識近乎沒有的情況下準確的坐上公交車到了警局，無視了一切人跟我打招呼，就連蕊姐跟學長跟我說什麼事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屍體，巴不得就這樣看透它的一切。顫抖的手還沒來得及戴上消毒的手套就試圖拿著刀開始解剖，隻是還好，被學長攔下了。
“程然，醒醒，你在幹嘛！”在學長阻止我動作，並且呼喊了我好幾次以後，我終於開始恢複清醒，也認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燈光下的我的臉，比屍體的臉還要煞白。眼睛竟然有片刻無法轉動。
“程然，你還好吧，你剛剛發生了什麼，嚇死我了。”
“學長，我怎麼在這。”
“……你不會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吧。我給你打電話打到一半你就掛了，後麵我又打了好幾遍你都沒接，我還怕你出了事，就在警局門口等著你，結果倒好，你誰都不看，什麼話都不說，直接衝著這兒來了。我跟在你後麵怎麼叫你你都不吱聲。”
“啊？是這樣啊，我都不知道。”
“從來沒見過你眼神那麼嚇人。你昨晚沒睡好吧，通紅的。”
“額。還好吧，就是天亮之前做了個噩夢，眼睛有些充血。”
“真是這樣那就好了。嚇死大家了。手裏抄著手術刀，氣勢洶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殺人。”
“哪有那麼誇張啊，學長，你說的是我嗎。”
“說的不是你，還是誰，你自己找手機照著看看，有多恐怖，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不相信學長說的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了自拍攝像頭，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嚇死。一切現象都無法讓我相信這個人是我自己。說是貞子更靠譜一點。
早晨噩夢跟電話的雙重刺激下，沒來得及束起的黑色長發披在身後，有一撮頭發不小心遮住了半邊臉。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被擋住的那一隻眼閃爍著興奮的光。因為夜裏不曾安眠而留下的黑眼圈，還有另一隻不曾擋住的眼睛，因為充血已經看不到眼白。臉上確實見不到一絲血色，煞白的臉，鮮紅的唇，還真是貞子在世，我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了，說不定我剛剛的無意識真的是貞子附體呢。我最喜歡的白大褂就是媒介。
“程然，你還能笑的出來，說明你現在正常了。”
“恩，方才給你添麻煩了啊，學長，不好意思。”
“無礙，你沒事就好了。”
“恩，已經沒問題了。”
“那我跟你說一下情況好了。”
“好。”
“如你現在所見，屍體確確實實發生了跟上一具屍體一樣的情況。但是……”
“但是什麼。”
“這具屍體更恐怖的是，在我今天早晨發現血液消失的時候，全身的器官跟細胞竟然正常運作了半個小時。”
“什麼？詐屍了？”
“沒有，雖然器官運行正常，但是沒有呼吸，沒有脈搏、”
“也就是說心髒沒有恢複正常、”
“對，而且屍體沒有意識。”
“這事真是越來越麻煩了。真不知道是要先知道他們為什麼死的的還是先知道他們是為什麼死的。”
“也難為你了，程然，明明是個法醫，卻為了得到正確信息不得不單獨去找線索，跟破案的刑警們有的一拚了。”
“沒辦法，不能在我法醫的事業道路上留下汙點啊。”
“看你說的，這種事情又不是隻有你自己搞不定，我們都不知道啊，老師也搞不明白、”
“我有強迫症……”
“好吧，真想知道你能做到哪一步。”
“隻要是一切可以證明死因的事情我都會去查清楚。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我興奮的了、”
“好吧，別興奮過火，下次沒意識的時候可就沒人幫得了你了。”
“恩，以後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恩，那就好，事情我已經跟你說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有需要幫忙的記得告訴我。”
“好的啊，學長。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
“說吧。”
“為什麼我昨晚要來停屍房，隊裏不同意。以前的話不會這樣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確實是上麵通知不讓你晚上待在停屍房……”
“好吧，既然你也不知道的話，就沒辦法了。學長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搞定這裏。”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