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玄蛇與小巴蛇(1 / 3)

她抵在慕白得額間,眼睛對著他,試探著緩緩問道:“我們,以前是認識的麼?”

慕白怔了怔,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有些寵溺:“怎麼這麼問?”

凰羽掙紮了一下,慕白從她身上下來,看著她坐了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後又看向他:“我總覺得我們是應該認識的。”

慕白也跟著她坐了起來,怔了怔,隨後無所謂的擁在她的身後,淡淡道:“沒有。”頓了頓:“我們從沒有見過。”

話音剛落,凰羽便突然轉頭封住了他的唇瓣,慕白錯愕了一下,凰羽便已經轉過身子,手握著他的衣襟生澀的吻著。

像是試探的吻,他都能感到她的緊張,握著衣襟的手抖著,微卷的睫毛輕顫著。慕白閉上雙眼仔細的配合著她,身子往後仰了仰,任她侵略過來。又在一邊努力壓製著自己早已翻湧的情欲。

過了一會兒,凰羽推開他往後退了退,臉不由得紅了紅。她……居然主動吻了小白……

因為熟悉,所以不反感。因為熟悉,所以才想抓住那種感覺,這個吻,隻是她想知道對慕白得感覺到底是不是潛意識中的熟悉。還有,她對慕白究竟是喜歡還是別的什麼。

慕白又何嚐不知她的心思,微微的一笑擁住她,感覺她背後一僵。他伸手在她背上溫柔的撫摸著,希望能讓她放鬆下來,他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放心,在你願意之前,我不會強迫你。”頓了頓,擁的更緊了些:“我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等,等你想通了為止。”

夜晚靜謐,溫柔從如水的夜涼中溢滿。

凰羽靠在他的懷裏,怔怔的看著淡青的床帳,微涼的風撩起青紗輕輕拂動。熟睡中的慕白擁著她,她都能感受到他淺淺的呼吸。

她是愛慕白的麼?很愛很愛,這種深讓她都感覺莫名其妙,明明他們才認識不到三個月而已,卻好像滄海桑田,遠古朱武都已荒蕪了一般。

這樣的感情讓她恐懼,她從來都不是深情的人,隻管每天開心快樂便好,不曾停留,也從未想過會情歸何處。這種深深的眷戀和依戀像是一張網,將她拉了下去,掙脫不得,逃脫不掉。

她蹙了一下眉,慕白的睡顏沉靜的讓她心疼了一下,她伸手緩緩撫上了他額間的紫堇花,暗紫的花紋配著他白皙的臉甚至顯得有些女氣,涼薄的唇瓣嘴角輕輕揚起像是噙著一絲笑意,在她麵前,他總是笑著的。

可是,她又何德何能呢?一個昆侖剛入門的半吊子劍仙,一個連天地都嫌棄的半人半神,慕白,他是魔尊,無論身份還是模樣都是天上的錦雲。而她,就像被三界拋卻的一堆爛泥。又有什麼資格承受著他的愛?

可是,她愛他怎麼辦?她是漫不經心,是玩世不恭,是油腔滑調,但要是心心念念的愛上一個人,便隻盼望著他能過得好。慕白他不喜歡紛爭,隻想逍遙自在的當他的混世魔尊,她又怎麼能連累他也踏入那場紛爭,讓他,讓魔族再次與神界為敵?

還有她的父親和母親,她的眼光閃爍了一下,他們還等著她去救呢。

漫長的一夜,在天際開始有些光亮的時候,凰羽抬頭在他唇瓣上輕輕落了一個吻,然後緩緩起身走到寢宮邊,掩上了門退出了魔宮。

她走在出魔界的路上,身邊不時有奇形怪狀長著獠牙的妖魔飛過,透明的身子泛著隱隱的黑氣。這些,都是她曾經害怕的,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好,也許,她現在的心裏已經被填滿,所以都來不及,也沒想過要害怕。

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有什麼資格去感到害怕?

魔界的清晨還有些冷,她攏了攏袖子抱肩向幻魔窟方向走著。她不是魔,所以輕而易舉的便出了幻魔窟,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還在如火如荼的盛開著,她心念一動,一道靈力閃過,岸邊的一株曼珠沙華被華光折下,朝向幻魔窟邊飛過來落到了凰羽手中。

她低下身將那朵花放在了幻魔窟前。曼珠沙華,承載前世記憶的花,也是令人遺忘過去的花,當慕白醒來發現她已離開,追到這幻魔窟時,看到這朵曼珠沙華便能理解她的心思了吧。

出了魔界,凰羽的靈力回歸便可以禦風飛行了,她騰空而起掠過忘川河畔,直直的向止心澤飛去。

幾天之前,他們一行人還熱熱鬧鬧,開心的一起走。那時,她隻覺得一路上歡歌笑語,現在她一個人,才發現原來鬼域竟是這樣的荒蕪而悲涼。

他們已經離開了,是回昆侖,還是去天界搬救兵前來捉拿她了呢?

霜華劍依然還在她的手中,隻望著能有一日見到蘇淺止親手還給他,還有墨軒給她的錦囊,隻是不知道下一次再見會是怎樣的情景,抑或,她都沒有機會再回去見他們了。感覺喉中刺痛不已,凰羽深呼了一口氣,加快了速度向止心澤飛去。

落在止心澤邊,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清晰的水麵上還泛著華光,真如一麵鏡子一般。凰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大喊道:“父親,小羽回來了。”

止心澤依然沒有動靜,她不明白既然父親已經認出了她,又為何不與她相認,但是她回來了,這一次,她要緊緊地抓著父親,再也不讓他離開。

她緩緩的拔出了霜華劍,飛越而起騰到止心澤半空,集結全部的靈力向那止心澤狠劈了下去,幾道華光向水麵打去,她沒有聽到想象中的碎裂聲,那幾道華光又被彈了回來直直的向她射去。凰羽連忙躲閃還是被一道劍光打到了。

凰羽倒飛了出去,落在岸邊吐了一口血,被自己的劍光傷到的,恐怕翻遍整個三界也就隻有她一個了吧。凰羽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掙紮著爬起來又連連捏了幾道法訣打向止心澤水麵,被彈回的靈力惹得鬼域一陣晃動。

凰羽失力倒在了地上,手裏握著岸邊潮濕的泥土,她抿了抿嘴唇,半晌起身跪在地上:“父親,我……”她的嘴張了張,話到嘴邊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淚水卻順著臉頰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