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什麼都好,就一點比較讓人難以接受。

凰羽都覺得他怕蟲子這件事,跟他這一個習慣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讓凰羽殿下怎麼都無法接受的這個毛病就是能不用魔力,小白就絕不會用。能走路,小白就絕不會禦風飛行。

前去救護龍王妃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都能不緊不慢的悠然走著,凰羽不禁想,等到了南海,或許還來得及參加令羽母後的葬禮。

坐在客棧裏,凰羽看了慕白一眼,見他慢條斯理的喝著粥,凰羽也端著粥猛喝了一口。啪的一聲將碗放下來,不滿幽怨甚至憤恨的又看著小白。

覺察到某人不善的目光,慕白隻稍微頓了頓手,又不動聲色的夾著菜慢悠悠的品著,有些滿足地眯起了眼:“小羽,你不餓麼?還是這些飯菜不合胃口?”

凰羽繃著臉,不是飯菜不合胃口,是同桌的人讓她窩心上火!但是,她又不好問慕白什麼時候才去救龍王妃,直覺告訴她,慕白似乎很不喜歡她關心與昆侖有關的人,一點點都不可以。

“沒有,隻是我還不餓……”半晌,凰羽很窩囊的無力道。

“哦。”慕白麵無表情繼續道:“沒事減減肥也是不錯的。”

凰羽頓時暴走,什麼?減肥!聯想到他初見時說她比較敦實,凰羽殿下很生氣。哼了一聲將頭別過一邊,繃著臉看向窗外。

慕白伸手將她的頭轉過來,用帕子在她剛喝過粥的唇上仔細擦了擦,又在她臉上捏了捏:“有什麼話就直說,憋在心裏對身子不好。”

這樣的細致溫柔,凰羽的臉不由紅了一下,有些局促:“沒……我隻是覺得趕路太慢太我無聊了。”

慕白縮回來,也看向窗外淡淡道:“是麼,我也覺得委實無聊了些。”

凰羽頓時大喜,屁顛屁顛道:“是啊,是啊,我們……”

還沒說完時,就聽見慕白輕飄飄的說了句:“所以我打算去蘇安走一遭,那裏的蓮花該開了。”

凰羽愣了愣,“十裏紅蓮,千裏水碧。小羽不想去看看麼?”慕白一點一點合上折扇,風情萬種的看著她。

原本想說的話,被堵在嗓間,凰羽泄氣的垂下頭,半晌很是沒有底氣的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去救龍王妃?”

慕白卻是沒有回答她,單手支頤含笑道:“怎麼,肯說實話了?”

凰羽蹙眉,說道:“小白!”頓了頓,很不情願的嘟著嘴:“再不去龍王妃就危險了。”

慕白身子往後靠了靠,微微含笑道:“我倒是想,,隻是還有一樣東西未到手,怎麼救?”

凰羽疑惑:“藥材不是都齊全了麼?”

慕白搖開折扇,看了她一眼:“藥材是齊全了,還缺少一味藥引。”

凰羽抓了抓腦袋,甚是頭大:“這樣麻煩啊?還要什麼藥引?”

慕白微微扯動一絲微笑:“那冰犍之毒,若是這樣好解,龍族便不會這麼心急如焚了。”頓了頓,看向窗外,嘴角還揚著淡淡的笑意:“這藥引麼,自然便是冰犍之骨。”

“那好辦呀,憑小白你的修為,十個冰犍也不是問題。”凰羽喜笑顏開。

慕白卻麵無表情的吐了一句:“誰說的?”看了她一眼:“我連一隻冰犍都打不過。”

凰羽呆了一呆,連青倒保持著原來的神色,沒有像她主人那般露出大驚小怪的神色。

慕白耐心解釋:“這世上最厲害的不是仙魔,而是上古遺留的一些神獸。像天犍,燭龍等,承了天地之靈,神力自是我們所無法比擬的。”

“那怎麼辦?”凰羽蹙眉:“難道我們白忙活了?”

慕白搖了搖折扇,意味深長:“那倒也未必,隻是需要一樣神兵利器。”

上古遺存的神獸,神力雖然逆天,但也沒有強大到所向披靡的地步。至少,這三界中有專門治住它們的法寶神器,比如極樂弓便是天犍的煞氣克星。

而這極樂弓,傳說先前是上古某個上神之物,後來上神們像是流星雨般的隕落,那上神也不例外,死在和某個魔物的決鬥中。這極樂弓便從此銷聲匿跡,直到幾萬年前。

一個魔族的魔君得到了它,這個消息一放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後來發生的事情,讓這個爆炸性消息瞬時就變得微不足道了。那個魔君竟然拿著它跟天界的一個仙君提親!

神族的靈物落在了魔族手中,就已經丟盡了天界的臉麵,更別說,那魔君如此戲弄,別稱調戲,他們天界的仙君了。天界頓時大怒,派出無數的天兵天將前去圍剿那魔君,更後來,那魔君應是在天界的眼皮子底下,將那仙君拐跑了!

究其根源,那仙君本是掌管中天紫薇星的鸞鳳,一張白玉雕琢的俊臉,配上淡淡的眉眼唇瓣,風華絕代。不知迷倒了多少仙子魔女,當然,還包括某些居心不良的仙君和魔君。

某日,鸞鳳在瑤池仙境旁坐著,看著那雲霧中悄然盛開的菡萏出神。卻不成想,那雲霧中竟然還偷偷隱了一個不知好歹的魔君紅蓮。

當時,他喝了些酒,覺得有些迷醉了,隻覺得蓮池中那朵火紅的菡萏甚是漂亮,婉約風姿,奪去了滿池的馨香芳華。

酒醒了一些,他起身有些踉蹌的回宮去,素白的衣袖不小心垂到了水中,他不緊不慢的提起來,揮了揮,一舉一動滿是風雅。然,他千不該,萬不該在走的時候,鬼迷心竅的回頭對那紅蓮癡癡的笑了笑。

同樣鬼迷心竅的還有那朵同樣看了他幾個時辰的魔君,鸞鳳走後,那朵紅蓮上泛起火紅的光芒,流光一閃,一個男子的身姿便出現在蓮池邊,站在鸞鳳方才垂下衣袖的地方,怔怔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

後來,不知為何,鸞鳳竟真的接受了他,還為了他背叛整個天界跟紅蓮跑了。此事在當年掀起了軒然大波,被天界視為一件奇恥大辱,列為禁忌。沒有那個不要命的仙神敢提起這件事,幾萬年過去了,此事也向那蓮池邊的雲霧般,消散殆盡。

然而,也總有幾個活了很長的仙魔記得此事,比如,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