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問題,未雨綢繆,現在就該解決了,否則真到一日要發揮作用時,就難以給力了。
寫完這幾封字斟句酌的信箋後,唐鬆一並給弘文印設在江南與北地的負責人也去了信,邀約他們各自帶上能離得開的屬下分社掌櫃於年終時候到洛陽一聚。
既然請了弘文印社的諸位,那揚州安宜縣通科學堂的負責人於東軍等自然也少不了。既然都是忙,索性就趁著今年的年節將麾下勢力做一個大整合吧。如此既是增加了感情與團結,也更有利於各方以後的聯動與戰鬥力的發揮。
等這些信俱都寫完,皇城的散衙鍾聲已經敲過許久了。唐鬆活動著酸麻的手腕回到家,剛進正房就發現氣氛不對。這些日子一直因過度興奮而麵色亢紅的唐達仁黑沉著臉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旁邊的唐緣也是眉頭緊鎖。
“愁眉苦臉的幹什麼?怎麼了?”
見唐鬆回來,唐緣也就有了主心骨,臉色總算是鬆快了些。邊過來為弟弟倒茶,邊小聲將事情原委給說了。
原來就在唐鬆下午到衙門去後,也不知怎地,府上突然不斷的來人。要說這個也沒什麼,畢竟客走旺家門,唐家這些日子還真是有些習慣門庭若市的景象了。
但問題是今天下午來的這些人明顯跟之前不同,各式各樣的好話說完之後,目的卻都一模一樣。都是什麼小女蒲柳之姿,實在沒有侍奉襄陽侯的福分,前時之高攀實在是不自量力,這些日子一直惴惴難安,因此特來懇請唐家退還小女的紅貼,婚事之說不敢再提雲雲。
這樣一下午下來,雖然不至於所有的紅貼都已退還,但那些個最中唐達仁父女心意,出身最好的官宦家閨閣卻幾乎是無一幸免。
自家兒子與兄弟前兩天還是香餑餑,轉眼卻成了這般模樣。卻讓********光耀唐家門楣的唐達仁情何以堪?又讓唐緣如何高興的起來?
這又是那個地方出了幺蛾子。唐鬆知道這反常的舉動背後必定是有原因,但現在卻不明了問題的根源,遂也隻能笑著安慰兩人,“這些紅貼早晚都是要退的,如今他們自己來取倒還省了咱們的麻煩,有什麼可不高興的。你們還真怕我娶不著媳婦不成?”
退還別人的紅帖與別人主動上門索回能一樣嗎?這中間的區別實是天高地遠,所以唐鬆這番安慰的話就沒能起到任何作用,屋裏的氣氛還是悶沉的很。
良久之後,唐達仁驀然重重一拍身邊的案幾,“今天下午鄭家送來的那個女子就留下了,年前婚事一定要辦”
發狠賭氣的說完這番話後,唐達仁就背起手氣衝衝的回了房間。留下唐鬆莫名其妙,“那個鄭家送來了什麼女子?”
唐緣拍了拍額頭,“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罪過罪過,真是怠慢人家姑娘了,你且在此等著”
快步出去之後不多久,唐緣就又重新走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高挑,容光逼人的少女。
這少女與柳眉、上官婉兒、太平乃至水晶等唐鬆身邊走的親近些的女人都不一樣,從容貌到體態,再到她周身散發出的那種神態氣質,活脫脫就是古代神品仕女圖的真人版。
看著這麼一個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少女,唐鬆微微蹙了蹙眉,又怕驚嚇著這位容貌舉止,一行一步都精致到近乎完美的女子,是以眉頭一蹙即舒,溫言說道:“你是錦繡綢緞莊鄭掌櫃家的女公子吧?這半日倒是委屈你了!令尊的一些話隻是玩笑之言,切不可當真以免誤了你的終身,且在我家隨意用些便餐,待餐罷就讓家姐送你回去吧”
女子聞言,蓮步輕移上前福身一禮道:“奴奴小字窈娘,此來尊府雖是由阿爺護送而至,然則確是出自奴奴自身心意。奴奴自忖容貌粗陋,身份低微,唯願侍立書房為郡侯撫紙磨墨,則餘願足矣”
這還遇上個發燒友,真是要命啊!鄭胖子這不是添亂嘛。
唐鬆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窈娘麵前,“你容貌絕美,氣韻亦堪稱上佳,若能擇一良人必被視若珍寶,如此琴瑟和諧豈非上佳之選?我雖有幾分薄名,但那都是虛的,當不得真。更不值得你如此委屈自己為奴為婢。聽我一句,你若是真喜歡《珠玉集》,就更該離我遠些,如此對你對我都好”
窈娘聞言低下頭去,露出一段白生生如凝脂般的頸項,沒再說話,也絕無退走之意,如此以來,她的意思也就明顯的很了。
唐鬆真是無奈,隻能冷下心來,“你父親送你來此的緣由遠非你想的那般簡單,難倒你真就願意做一個商賈貿易般的籌碼?”
這話若是放在後世,十個女子中至少有九個必定是不肯的。孰料窈娘聞言竟沒有半點氣惱神色,聲音依舊是清脆好聽,“阿爺生我養我,奴奴若能有以為報,自然是甘心情願”
至此唐鬆也是徹底沒辦法了。
便在這時,唐緣走上前來伸手攬住了窈娘的肩臂白了唐鬆一眼道:“這般如花似玉的妹妹別家是求也求不到的,你倒好!阿爺也是極喜歡窈娘的,此事便由我做主,人留下了!便如她所言先在你書房中撫紙弄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