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與劍(1 / 2)

無數的絕世神兵隨意擺放,炫目的冷光閃亮每個人的雙眼,可是在其中的每個人都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唯一一個不應該麵無表情的洛風微抬起頭,有些認真的看著中心處那把巨劍的頂部,雖然那裏沒有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可洛風似乎能看到一個寂寞的身影,那個身影懶散的坐在巨劍之上,一把三尺黑鐵劍擺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曲在身前被一條胳膊壓著,莫名的蕭瑟之意,他坐在這個世界的最中心,也坐在這個世界的最高點,可他看都不看這個世界,他隻給這個世界一個背影,看上去那麼孤獨,因為強大而孤獨嗎?

不用誰說,那個身影屬於那個曾經叱吒的傳說,他的名為劍神,他的傳說就是劍與斬與力。

但洛風能感覺出他的悲傷,那是一種繚繞在心間揮之不去卻難以名說就像那個未曾打出的噴嚏一般想要噴發卻最終還是留給了自己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極了畢宇,那個自視為背叛的男孩。

所有人都在望著那個身影,可誰也看不見那個身影,那個身影隻是曾經在那裏停留,以後的悠久曆史中卻無形的存在於每個人的仰望中,這是神的威嚴,這種東西叫做神跡。

沉默,無盡的沉默,隱隱之中風暴在孕育,無聲的孕育,洛風感覺到一陣陣戰栗,那是本能在尖叫,那是靈覺在警告,危險,太危險,可天際的那道身影像是一塊磁鐵,洛風被他吸引住,動不了,說不出,隻能不停的顫抖,顫抖。

終於,長久的靜默被一股刺耳的劍鳴聲打破,那是整個劍塚的劍在和奏一曲,似是響徹雲帆的戰鼓,似是舉杯痛飲的狂歌,來得那麼急,決堤而下橫掃荒野,那不盡滾滾的是憤怒,是嘶吼,是掙紮,是赤紅著雙眼的詛咒,是抹去臉上血腥後的苦澀獰笑。

充斥在天地間的是無盡的怨恨,那種傾盡三江五海亦不得釋懷的恨意,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洛風整個人呆立在那裏,睜大雙眼卻怎麼也無法相信。

在轟轟的劍鳴聲中,在劍光閃爍的劍塚中,端木家,合計二十三人,跪倒在地上,額頭緊緊抵在白玉磚鋪就的地板上,雙手握拳頂住自己的太陽穴,一起吟起罪惡的頌詞:

“今日化身為魔,我心亦泣血,然雙手之血腥盡是仇人之命,不勝開懷,若得生飲汝血生食汝肉,縱煉獄九幽亡魂哀嚎滿天倫,又何妨!我乃天唾地棄之魔,屠城噬魂千千萬,浴血瘋魔誰奈我何!”

魔,什麼是魔,屠萬萬人可是為魔?未必。無情無義六親不認可是為魔?也未必。聖殿公文上明確寫道“神誌不清意識淪喪是為魔”,原來魔這種東西,看的不是你是否罪惡滔天,看的是你是否還正常,那麼什麼才是神誌不清意識淪喪呢,最終解釋權歸聖殿所有。

魔,在大陸上是個禁忌,聖殿不允許有魔,因為魔太危險,所以所有的魔都被囚禁在了煉獄,是那個九絕之一的煉獄,不是煉獄殿,沒有魔能夠從那裏逃出來,那裏是每一個魔的歸宿,或許,隻是絕大多數魔。

這個大陸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魔,或者說,他們不知道什麼是魔,等他們身邊的某個人被扔進了煉獄的時候,他們才會知道誰是魔。什麼是魔這個問題,從來沒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但洛風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魔,端木世家,這個傳聞中的劍神家族,居然,墮身為魔,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

可洛風不得不相信,從他們那狂熱的表情,從他們那滾滾的怨氣,一切都在說明一個事實:他們是魔。若非是成魔,那些把自己當做的劍來修行的端木家的人怎麼可能會這般的瘋狂,若非是成魔,神聖高深的傳承聖地劍塚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的怨氣。

慢慢的,時間緩緩流逝,白玉磚一絲絲的在泛紅,像是血液從地下滲透了上去一般,最後變得血紅,而整個劍塚開始在空中彌漫血霧,從最中心的巨劍開始,向著四周伸展開來。

頌詩已經結束了,端木家的人全都從地上爬了起來,盤腿坐下,五心朝天開始了修煉,除了端木斬。他走向了洛風,麵帶微笑,肌肉僵硬。

“你叫什麼。”端木斬微笑的問道。

洛風隻能盡量按捺住自己的恐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我叫洛風,是天命之子。”

端木斬點點頭,臉部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改動,依然用那種毛骨悚然的微笑問道:“你知道什麼是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