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 / 2)

灰色的雲密布在蒼穹之下,遮擋住了燦爛的陽光,刹那間,天地間就像是被籠罩了一層厚厚的幕布,灰暗的顏色開始在這個城市的空間中彌漫開來,沒過多久,點點的雨滴從烏雲中掉落下來,撲撲地打在了地麵,雨滴漸漸形成了雨絲,雨絲逐漸彙聚成了雨簾,淅瀝瀝,淅瀝瀝地撞擊泥濘的道路,布滿青苔的青磚上也隨之發出“嗤嗤”的聲響。

“媽媽,饅頭掉了。”一個白白的還冒著熱氣的饅頭小男孩的手上滾落下來,男孩極力想要掙脫母親的手去撿地上的饅頭。

“算了,不要撿了,待會媽媽再給你買就是了。”緊了緊男孩稚嫩的小手,一旁的母親連托帶拽地帶著小男孩消失在了雨簾中。

雨水同樣毫不留情地打在白白的饅頭之上,饅頭上的熱氣也被轉瞬間澆滅了,雨水順著饅頭的弧線於地麵上的水漬彙合在了一起,匆匆而過的行人根本無暇去顧及靜止在地麵那不起眼的白色一點,或許是天氣的影響,也或許是內心的不屑。

一雙黑色的眼睛,明亮的毫無雜質的眼睛,從雙眼的黑瞳中迸射出如同野獸般饑渴的目光,猶如餓狼般緊緊地盯著那早已冰涼的饅頭,一絲絲的口水從他髒兮兮的嘴角滑落,與雨絲融為一體,“咕嚕”一聲,口水咽下喉嚨發出的響聲,清晰地響徹在空氣中,即使是雨聲也難以把其掩蓋下去。

隨著聲響,那人的影像也逐漸閃現出來了,破敗的衣服,甚至都已經算不上是衣服了,隻是幾根布條而已,就這樣掛在他的身上,遮擋了他的一些重要的部位,一些烏七八糟的粉塵之類的到處布滿了他的身上,無論是手臂,肚子,還是臉頰,都不能例外。

蓬亂的頭發,被雨水澆灌的亂糟糟,就好比是鳥巢一般,但即便灰塵再黑再髒,卻還是從他的麵容中流露著一股股的稚氣,無論怎麼看,他都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而已,就是這麼點大的孩子,如今卻隻能獨自一人窩在牆角,忍受著饑餓的侵蝕,忍受著沒有親人的孤獨,可是對於這些身處於其中的他卻恍若未覺,也許他早已習慣了。

在行人眼中不值一提的饅頭,而在他的眼中卻好似珍寶一般,因為他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乏力的身體正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著他,他餓了,而且很餓很餓。提起了自身所剩無幾的力氣,撲向了充滿誘惑的食物,正當他稚嫩的小手準備接觸到饅頭之際,異變突起,一張猙獰的嘴巴橫在了男孩與饅頭之間,鋒利的尖牙毫不猶豫地咬住了饅頭,把饅頭裹在了自己長長的嘴間。

該死的,是哪個混蛋橫插一腳,把本應到手的食物給中途搶走了。男孩怒不可遏的抬起了頭,印入他眼簾的卻是一條比他的瘦小的身軀還要大上一倍的大灰狗,灰黑色的叢毛也雨水琳得透濕,緊緊地貼住了它的身軀,尖尖的獠牙裸露在外,像男孩展示著它絕不是什麼善茬,最重要的在它的上下鄂之間還夾著本該屬於男孩的饅頭。

一雙碩大的眼睛不屑地瞧了眼在它身前的那瘦弱的男孩,轉身想要跑開去,去享受他得到的美食,隻是正當它想要離開之際,身後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拉扯住了,原來是男孩那稚嫩的小手拉住了灰狗不斷搖曳的尾巴,阻止了它的離去。

就算是成年人想要阻止大灰狗恐怕也要花上不少力氣,更何況是七八歲的小男孩了,沒想到小而稚嫩的手竟能爆發出如此這般巨大的力量,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當然,身為野獸的灰狗可不會想這麼多,野獸的本能讓它感到它的權威受到了嚴重的挑釁,這麼一個還沒它身軀一半大的小孩竟然也會拉住它的尾巴,怒,怒了,連夾在嘴裏的美味也不在理會,仰天一聲嘶叫,尾巴猛然一甩,輕易地就把男孩摔倒了一邊,而那隻還算是白淨的饅頭也就從它的嘴角滾落了下來,掉到了泥濘的窪地上,肮髒的泥水頓時就把它塗上了一層濃重的黑色。

顯然這樣並不能消除大灰狗的憤怒,張開血盆大口,徑直地咬向了男孩。雨依舊在下,並沒有絲毫地停滯,撞擊地麵清脆的聲響仍舊連綿不斷地在響徹在大街小巷。

麵對灰狗犀利地猛撲,年幼的男孩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展現出了一絲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沉穩,黑色雙眸無畏地凝視著這一切,好似大灰狗攻擊的對象並不是他,這一刻,在他純粹的瞳孔中顯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令人甚至忽略了他的年齡。

但不管怎麼說,他終究隻是個七八歲的身體,而且是饑餓了好幾天的身體,無論他的心性再怎麼沉穩,他的力量怕仍是抵不過一條成年的狼狗的。

鋒利的獠牙襲向了男孩,但他卻沒有絲毫的閃躲,任由獠牙刺入他年輕的皮膚,紅色的鮮血驀地順著傷口湧現了出來,把他身上的黑色的灰塵一下子遮蓋住了,受到如此猛烈的攻擊,男孩卻沒有發出一聲尖叫,身體的疼痛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而就瞬間,稚嫩的左手緊緊地扣住了野獸的脖頸,本來緊握拳頭的右手也快速的襲向了灰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