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過了六個月了,想不到她對自己還是如此的冷淡,康熙不由一陣心寒。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但是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坐在上書房,看著書桌上那些奏折,康熙陷入了思考,據探子回報三藩似乎有動作,看來是按捺不住了。煩躁的將所有奏折推到一邊,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納蘭說道:“讓人準備,朕要去南苑。”
上次孝莊的皮膚在遵化取得了很好的療效,所以這幾日康熙又計劃再次陪孝莊去一次遵化。前些日子還急得直催,今天怎麼突然又閑情要去南苑?納蘭不明白的看著康熙說道:“皇上不是準備奉太皇太後去遵化療養的嗎?”
背對著納蘭,康熙緩緩的說道:“告訴索額圖,收拾兩間寢宮,皇後也要去南苑!”
“遵旨!”納蘭領命退了下去。直到聽不到納蘭的腳步聲,康熙這才轉過身子,看著散落一地的奏折,嘴角勾出一絲嘲笑,兩間,嗬嗬,真是夠鬱悶。
回想大婚的時候,皇後跟自己在南苑相依相偎,那時候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是真的很溫馨,到現在自己還在尋味那種感覺。可如今,再入南苑,已是另一番情景了。
一路輾轉,終於到了南苑,吉雅掀起車簾,看見古欣蘭抱著的盒子發呆。知道她又在想大阿哥了,自從大阿哥走後,皇後經常呆呆的坐在那裏出神,而且每晚隻有抱著那披風,才能入睡。
吉雅看見康熙已經走了進去,小聲的對古欣蘭說道:“娘娘,南苑到了。”
古欣蘭抬頭淡淡的看了吉雅一眼之後,撩開車窗,向外麵望了一眼,低頭輕輕的撫摸著盒子,心裏默念道:“承祜,南苑到了。”這個盒子裏裝的就是古欣蘭給承祜做的那件紅披風。
承祜死的時候,古欣蘭昏迷三天,這三天他們把承祜用過的東西都帶走,一個遺物都沒給古欣蘭留下,唯有這件披風康熙舍不得,所以才幸存了下來。
古欣蘭緊緊的將盒子抱在懷裏,好像現在抱的不是盒子是承祜一樣,小心的鑽出馬車。
一陣冷風而過,古欣蘭抬眼看向南苑的大門,發現八月入秋的南苑外麵顯得蕭條,就跟她現在冷寂的心一樣。
吉雅小心的拉緊古欣蘭的披風,看著古欣蘭靜默的樣子和她手中的盒子,不禁的心疼了一下。都過去半年了,可是對皇後來講,時間似乎沒有流動,天天都會念叨大阿哥。每天都會呆在大阿哥的房間很久,不讓人陪襯。她不放心皇後這樣呆著,每次都會守在門口,小心聽著裏麵的動靜,都會聽見皇後在裏麵跟大阿哥說話。
再回想昨晚,皇後早早命人收拾好披風,對旁邊空位,微笑的說道:“承祜,明天就要去南苑了,高興嗎?”
古欣蘭正想下車,卻見吉雅呆立在那裏,於是輕輕的叫喚道:“吉雅?”
吉雅這才回神,急忙進去小心的抱著另一個盒子,對古欣蘭抱歉的一笑,並沒有說話,她們習慣了沉默。
小馬子伺候好康熙後,跑出來,對古欣蘭稟告:“娘娘,正殿已經收拾好了。”
古欣蘭跟著小馬子來到正殿,寢宮裏,都是康熙的東西。康熙經常來南苑,這裏是東西都是準備好的。古欣蘭不喜歡這個都是康熙氣息的地方,皺起眉頭問道:“皇上呢?”
小馬子見古欣蘭問康熙,以為她想他了,連忙回道:“皇上跟索大人在商量圍獵的事由,要不奴才現在去請!”
吉雅現在對康熙很不喜歡,承祜剛死沒多久,就傳出榮貴人有喜的消息,皇上的感情也就這樣而已。看到古欣蘭不悅的臉,她明白她的意思,攔住小馬子說道:“皇後問的是,皇上寢宮在哪?這裏正殿不都是皇上的東西嗎?”
小馬子作為康熙近身太監,對他們兩一路走來情景,都是看在眼裏。看著皇上和皇後現在形同陌路的樣子,他也不怎麼好受。再見古欣蘭連康熙的東西都不想見的樣子,不由為康熙鳴不平,立即解釋道:“皇上說,側殿簡陋,娘娘身子嬌弱,還是正殿舒適。”
聽小馬子這麼一說,吉雅也不好繼續說什麼,請示的看向古欣蘭。古欣蘭冷冷的看著小馬子一會兒後,淡淡的說道:“這裏東西就不用搬動了,我在南苑呆不了幾日。帶我去側殿,當年公主不就是住在那裏麼,我喜歡那裏的清幽樸質,就到那裏去。”說完,直接動身去了側殿,小馬子無法,隻好讓人把東西搬過去。
難得又來南苑,康熙心中著實放鬆了不少。跟包括索額圖在內的幾個大臣商量好明天出獵計劃,心中大感愉快,一路疾步,就想回寢宮好好的養精蓄銳。
小馬子見康熙回來,要往側殿去,連忙上前攔住。但是看著皇上神清氣爽的樣子,他又說不出口,隻是伸手指著正殿。
康熙看小馬子指著正殿,以為皇後要見自己,欣喜不已,果然老祖宗的法子靈,也不問,就直徑往正殿裏走。
剛進正殿,康熙臉上的笑容由欣喜到僵硬,再由僵硬到陰沉,最後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嚇的小馬子大氣都不敢出。
雖然皇上坐在那裏不發話,但是小馬子知道,他正在等自己回話。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皇後娘娘說在南苑日子不多,東西搬來搬去麻煩。而且皇上住慣了正殿,怕皇上不習慣,而側殿清幽樸質,正是她喜歡的,所以就去了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