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眾多采集靈礦的弟子已經陸續走到了黃鳥跟前,那獨自坐在一旁的青衫男子見狀站起身子,拍了拍褶皺的衣衫,一步躍起,穩穩的站在了黃鳥背上,拍了拍黃鳥的脖頸,黃鳥順從地搭下一側翅膀,周池抱著小黑隨著眾人依次向上走去,待所有人已經上到黃鳥背上,黃鳥這才緩緩揮動雙翅,颶風忽起,塵土飛揚,長鳴一聲直衝天際而去。
再次回到住處時,已是明月初現,三兩顆星辰在空蕩的夜空裏時明時暗閃爍不停,山中清寒,天玄宗坐落於高處,與天相接,原本冬季的夜晚在這裏倒是顯得更加寒冷,周池端坐在床榻之上,小黑則在床角伸著粉嫩的舌頭不斷舔著前腿,而此刻周池滿臉凝重的看著身前擺放著的四件事物,依次是那柄在湖邊小屋得到的細劍,一顆和張岩炯手中一模一樣的血珠,上次在懷裏發現的那個羅盤,最後的則是掛在脖子上十多年的血玉。
細劍劍身上極為娟秀的刻著“凝寒”二字,握在手中相比以前周池碰到過的兵器更加寒冷,僅僅一揮之力,不僅空氣更涼了幾分,就連劍刃四周都已經出現了細小的冰晶,周池心中暗道此劍的奇妙,將長劍歸於劍鞘之內,拿起了那顆血珠,周池認定此珠便是張岩炯手中的那顆,這種妖邪之物他是萬不敢放在身上,隻是此物為何會像那個羅盤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他也是毫無頭緒,而最後的那塊血玉,也就是讓周池心中最是疑惑的,這塊玉不僅形狀大小,以及觸感都在證明這就是自己戴了十多年的那塊玉,然而,原本玉中心的那滴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痕跡卻是消失無影。
正在周池端詳著那塊握在手中的血玉之時,忽然血玉猛的發出一道極為刺眼的血芒,頓時一股極強的吸撤之力從其上散發而出,周池想要掙脫,卻是眼前一花,腦中嗡鳴回響,過了許久直到嗡鳴漸散,血芒消失,周池這才緩緩張開雙眼,眼前漆黑一片,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在心中浮現。
“你來了”無邊的黑暗中出現一抹藍焰,那個在夢中出現的自己再次向著他走了過來。
“這裏是,難道又是夢境!”周池不可置信的低聲自語。
“夢境?不,不,不這裏可不是夢境”那孩子雖說與周池長得一般無二,說話的語氣卻是霸道不拘,其身上的衣服也是有著一條條暗紅紋路的黑色袍子,一直走到周池近前圍繞著轉了一圈,他這才繼續開口道:“你已經接受了我的存在,現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次帶你前來,也是為了履行我的承諾”
“不是夢境?”周池心中大震,他萬萬沒有想到上次自以為是的夢境,居然會延續出此等異象。
“當然不是夢境”黑袍周池略微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不妨我就將你所不知道的這些一一與你解釋一遍,這裏是昆侖玉也就是你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塊血玉所另外開辟出的一片天地,同樣也是我以往的寄居之處,自從你接受了我的存在,我自然也就不必再寄居此處,現在你的魂,你的靈識,你的軀體已經成了我的寄生之處”
周池聽的頭皮發麻,全身發顫,死死的盯著黑袍周池不發一言。
“你也不必擔心,我不會占據你的心神,至少現在不會,相反的若沒有我的存在,不論是在那個拿你煉丹的道士手裏,還是在昨天那個小子手裏,你都已經死了幾百遍了”黑袍周池說著已經站在了周池旁邊,轉手一揮之下,立刻前方黑暗裏出現密密麻麻地文字圖案“而現在,就是我要履行答應你的事情”
“此乃,靈煞之術,乃是這世間唯一的證道之術,你由昨天那小子身上得到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納氣初期巔峰,隻要好好修習,相信不久便會突破初期達到中期境界”黑袍周池緩緩開口道。
“你把張岩炯怎麼了?”周池聞言大駭之下開口問道。
“怎麼樣了?自然是殺了!”黑袍周池說的不輕不淡。
“殺了?你殺了他,你殺了他!”周池說著說著大吼出聲。
“不,是我們殺了他,哈哈,哈哈哈~好生記著這靈煞之術,待你達到納氣中期之時,吾自然會再次出現”黑袍周池笑著漸漸走遠,直至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時,幽幽傳來一句:“此片天地,靈氣遠比外界濃鬱,你大可在此修行”
周池滿腦子都是張岩炯的死,雖然自己也曾差點死在他手上,但這是他第一次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人因他而死,他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身體裏的他再次殺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死的又會是誰,他不敢想象。
那個黑袍自己已經消失不見,四周再次黑的可怕,周池心神大亂,此時隻想快點出去,快點回到自己的側房之中,念及此處,耳中又是響起一陣嗡鳴,如先前一般,睜開雙眼時,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側房之中,自己還是端坐在床上,小黑則已經趴著睡著了,手中的那塊血玉穩穩的躺在手心裏沒有絲毫的異動,若不是現在腦中清清楚楚浮現出那篇“靈煞之術”,他萬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