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萬水海鮮城沒多遠,王知秋便歪在座椅上打起了呼嚕,好在他家就住在婦幼家屬院,關衝倒是清楚。
已是晚上10點了,深夜的北江不見了白日的喧鬧,以另一種幽靜,陪伴著一路疾馳的深紅色悍馬。此刻,關衝腦子裏不斷跳動著剛才的情景,雖過了很長時間,內心的躁動也平息了下來,但那副情景及那種感受,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王知秋的鼾聲在此起彼伏中又一次攀上了頂峰,可這種奇大無比的噪音,依然扯不斷縈繞在腦海的片片旖旎,更可怕的是,這種念頭就仿若難以馴服的洪水猛獸一般,越是不願去想,越是控製不住地去想,甚至於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心境,都跟著泛起了漣漪。
關衝突然覺得有些煩躁,若不是還拉著一個醉鬼,他真想馬上停下來,淨化下心境。怎麼辦?關衝想也不想,隨即一腳踩死油門,將車速猛提了起來。
伴隨著一股巨大的轟鳴聲,這輛似乎也知曉主人心意的座駕,就這樣快如離弦之間,猛衝了出去……
顯然,這種狀態是心魔在作祟,而且還是每個修行元陽心訣的人,都必須要麵對的心境磨礪。隻不過,這種本該令關衝有所防備的心魔,關遠山卻從未和他提起過,倒不是因為沒盡到師者的職責,而是以關衝的陰寒之體,這道關乎心境的磨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的。
是的,他本身便凝聚著無法驅除的霸道寒息,單靠景陽宗秘門功法練就的,由純陽之氣凝結的內力,還無法做到觸發心魔的地步,而且關遠山也相信,以關衝的資質和悟性,一旦達到六重境界,即便找到了化解陰毒的辦法,這道坎即便出現了,應對起來,還是很輕鬆的。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怪隻怪關衝太年輕了,20歲便突破到第六重,而且更出乎關遠山意料的是,他竟然這麼快便化解了陰毒寒息。可別忘了,20歲的關衝,恰是血性正濃的歲月,再加上內力品質的提升,心魔一旦觸發,遠不是關遠山可以想象的。
好在,關衝的心誌在抗爭陰毒的十幾年時間裏,已經異常堅韌了,可盡管如此,盡管他還能守得住一絲清明,若無法將這種被觸發的心魔,用某種渠道釋放出去,一旦積累下來,使這種被心魔灌輸的心境與純陽內力徹底融合,那麼迎接他的,將是另一個可怕的存在。
說到心魔,其實與關衝最近的經曆有關,他本就是以純陽之氣來修身的,若將他排入坐懷不亂的君子行列,顯然要違背男子純陽之身的生命法則,而這也正是景陽宗收徒規矩中,隻選男性的根本原因。
從娟娟到李春茹,雖然都給過他不同程度的誘惑,但那種誘惑,遠沒有達到突破心誌底線的程度,而這也正是他,為何美色當前,隻把誘惑當成欣賞的直接原因。
不幸的是,這種控製力,卻被今晚的親密接觸所帶來的真實體驗,生生撕破了,對於他這樣一個被純陽內力打磨了十多年的血性之軀來說,若不被蠢蠢欲動的心魔乘虛而入,根本說不過去。
夜色在漸漸深沉著,但卻無法熄滅那團疾速飛馳的,幾乎就像正在高速單行道上一路狂飆的深紅色火焰。
“警察大哥,這不可能吧,我也就喝了這麼一小杯,您瞧,就這麼大一點的杯子……”
今夜,是所有心存僥幸的酒駕或醉駕者的悲哀之夜,真娘賊,大過節的還給老子們添堵,真不知道交警又在發什麼瘋,半夜還要跑出來臨檢。
“一小杯?這都51mg/100ml了……”
顯然,不管你如何爭辯,在事實麵前,這些都是白搭,還能怎麼辦,按照規定來吧,記分罰款,若警告之後,不幸再被逮到,那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如嫣,你家就在附近,我看你還是回家得了,這到淩晨還早著呢,而且也不可能有什麼事,我們幾個足夠了。”
望著瑟瑟發抖的王如嫣,隊裏的同事都覺得過意不去,若不是有硬性任務,像這種小事,還真用不著她拋頭露麵。當然,除卻冷是一方麵,致使這位女警花不時皺眉的原因,還是因為例假在作祟。
“謝謝你了劉哥,我真沒什麼事,反正要是覺得冷了,去車裏待會就行。再說了,這次可是全市大行動,我若脫崗了,萬一……”
未等她說完,隻覺眼角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那一定是車輛的大燈,王如嫣猛然回頭,不對,那輛車怎麼這麼快,不好,要出大事!
稍稍產生的放鬆,在這一刻突擊緊繃了起來,而這種由遠及近急速奔鳴的吼叫聲,也驚醒了附近正在盤查的交警及幾位不幸的車主。怎麼回事?不用懷疑,據常識判斷,這一定是典型的醉駕,而且看這種情況,還相當嚴重,這可是市區,雖已深夜,但這種嚴重超速行駛的危險係數,已經接近最高級別了,一旦出現意外,那後果根本無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