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乖皺了一下眉頭。
大理寺？不是在雲南嗎？錦城到雲南要幾天幾夜，要去做什麼？陶小乖忽又笑了笑，撫了撫額頭，對了，一時間糊塗了，此大理寺非彼大理寺，此大理寺即是審理犯人的地方。
去大理寺，原是持家狀告三個大夫惡意串通陷害瘟疫之事要當堂開審了。
陶小乖看了看腳邊的月季新芽，抿了抿嘴。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此事提審也有半個多月了。
隻是，當時持老爺並不想把這樣不堪的醜事外揚，陶小乖向持老爺諫言。
陶小乖還記得她跪在持老爺和王夫人麵前，鄭重其事的說：“對於別的家出了這等事，當然是悄沒聲息的壓下去才好，隻等過些日子府內的一眾人無事，瘟疫之事久而久之終會不攻自破。但對於持家而言，持家等不起。持家經營的商鋪太多，脂粉鋪子、首飾鋪子、木材鋪子····每一個鋪子都極大的受到“瘟疫之事”的撞擊，銷路被影響，再不濟連皇商的頭銜都有可能被擊垮。老爺、夫人心裏也是明白的，持家皇商的頭銜有多少大商家在虎視眈眈的垂涎著呢！
若此事不經庭審就俏沒聲息的算了，那街上的流言蜚語不知道何時散盡。這對持家的經濟損失是無形且巨大的。”
持老爺當時並未說什麼，隻上下打量著陶小乖。至於後來持老爺許是想通了利害關係，便才把這三個大夫搜羅了起來。
持家狀告三個大夫之事方提審到了大理寺。
這三個大夫有兩個是持家的供養大夫，一個叫賈文，一個叫陸興國，還有一個是王夫人在外請的高明大夫隻因叫回春，便得了個“妙手回春郎”的諢號。
陶小乖收拾了一下，又帶上了前幾日拜托董蓮花找的賈文與陸興國往日在持府的文書和脈案便去找王夫人。
一路上，陶小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靜但總有些許憂鬱滑過她的麵龐。她的心裏，總是想著庭審時的各種可能和萬一不成的最壞打算。若連最壞的打算她和持家都能承受的住，那麼就沒什麼再不堪的。
和陶小乖的鄭重、緊張比起來，王夫人倒頗顯得氣定神閑。
大理寺內，寂靜一片。
驚堂木一拍，大理寺少卿公孫青雲一臉威嚴的坐於堂中。明鏡高懸四個大字裝成匾額置在公孫青雲的頭頂，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敬畏。
賈文、陸興國和‘妙手回春郎’跪在堂下，顯然已經串好了供詞，不管公孫青雲怎麼問，他們隻一口咬定他們隻是一個地方的小大夫，並非神通廣大的仙人，沒有看出病情也是因為醫術有限，而非惡意陷害持家。
醫術有限，即便是出了事情，也隻能屬於醫療事故，大不了革去大夫的頭銜關禁一段日子就可以放出來。而惡意陷害則不同，是要付起殺人償命的責任的。
陶小乖不知道為什麼王夫人不把本案重要的證人汪杏兒請來，既然那****在劉府已經承認罪行並有心悔改，那麼她來本案就再明了不過了，又何必在這兒和這幾個大夫死磕呢！
陶小乖的心不禁一顫。
難道是王夫人有心隱瞞這事，持、劉兩家畢竟是大周朝的典範大家，若請來汪杏兒勢必牽涉到胡月雲，此等家醜被張揚出去恐怕成了世人的笑柄。持老爺和王夫人還有整個持府終是要這等麵子的。
況且持老爺是存了心要保胡月雲，即便明知是胡月雲唆使也全當不知。持老爺把這些大夫搜羅來告到官府，也僅想以此擊破錦城關於持、劉兩家的流言從而不再影響持家的皇商生意。
畢竟瘟疫之事以來，持家經營的鋪子，不管是脂粉鋪子、首飾鋪子還是木材鋪子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銷售量急劇下滑，錢莊的生意亦不好。
公孫青雲清了清嗓子，威嚴道：“持家夫人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