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焦急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眼波清掃,桌子上有藥水,有繃帶,還有幾件男人的衣物,看得出確實有男人住在這裏,但是是不是四少就不能確定了,為了證實,也隻能找到人在確定真假,蒙汗想了想,決定暫且信了她,反正也跑不掉,於是把路讓開,莫若嬌疾步出門,他跟在身後。
這是個不大的院落,房子不算多,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房間搜了一個遍,最後搜到小軍的房間,莫若嬌推開房門,看見小軍正仰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樣子悠哉的很,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明顯的心情極好,哪有心情關心他心情好壞,現在滿腦子都是冷絕塵的安慰,劈頭便問,“看見你爸了嗎?”
小軍早料到媽媽會找來問他,也想好了怎麼回答,想了想,“他說他身體太髒了,想要清洗一下,就去了池子那邊,或許正洗的高興。”
“什麼?”這冷絕塵絕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去池子裏洗澡,這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嘛,就算是失憶了,也不會連這點嚐試都不懂得,來不及細想,埋怨道,“你這孩子也是的,明知道他身上有傷,怎麼也不跟著,或者攔下,就這樣由著他性子來,真要是感染了可怎麼辦?”
“你擔心什麼?他福大命大,炸彈下都死不了,就算是感染了,也無非是在床上多躺幾個月,你們的婚事往後拖一拖,沒什麼大不了的。”小軍懶洋洋的躺在那裏,並沒有要起來幫媽媽去找人得意思,一副事不關己的勁頭,還有那麽一點幸災樂禍。
“你說的什麼話?你這孩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聽,莫若家急了,但是當著蒙汗的麵,也不還多說什麼,隻是生氣的斥責幾句,“還不快點起來,幫我去找,真要是出了問題,媽媽也不活了。”
蒙汗站在身後,把母子兩人的對話全部聽進耳裏,婚禮?莫若嬌還要準備再嫁一次冷絕塵?真是恬不知恥的女人,再看看她的兒子,聽說是她和那個嚴波偷情生的孽障,這孽障就是孽障,是四少自小把他養大,卻說出這樣沒有人性的話,真是可惡。
見母親真的生氣了,小軍這才從床上慢吞吞的爬起來,下床,七個不清八個不願跟在母親身後,走出門,打眼看看門口的蒙汗,有一些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出了門,莫若嬌疾步走在前麵,一路去往房子後的小院子,那二人緊跟其後。
走進池子,在池子外的草地上,發現冷絕塵仰躺在那裏,眼睛緊閉,神態安詳,身體一動不動。
莫若嬌馬上跑過去,蹲下身體,跪倒在他身邊,這樣的他,看在眼裏,讓她很不安,這靜止的畫麵讓她很容易想到了死,一心的緊張,輕輕地晃動著冷絕塵的身體,“忘塵,你怎了?醒醒——你別嚇我,你可不能死呀,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聲音顫抖,帶著哭聲。
暖融融的眼光灑在身上,一身的濕衣服很快幹了,冷絕塵正睡得舒服,似乎從來沒睡的這樣踏實過,突然被人猛烈地驚醒,由不得眉頭蹙起,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你如果在用力搖晃,我就真的死了。”
“你還活著,太好了。”看見冷絕塵睜開眼睛,莫若嬌欣喜若狂,一把抱住冷絕塵,喜極而泣,“我是不是把你弄痛了,哪裏痛?是不是流血了,給我看看。”
“我又不是紙糊的,那那麼容易就流血。”冷絕塵輕笑著安慰,眸光清掃,看見一邊站立的蒙汗,目光裏一閃而過的驚訝,稍縱即逝,剩下的隻有陌生,“看你像個孩子,還有客人在,你就不怕被人笑話。”
莫若嬌確實被嚇壞了,也是真情流露,她真的怕在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坐直身體,抹了把眼淚,笑著,“誰愛小就笑去吧,我擔心我的男人,有什麼關係。”
在莫若嬌的攙扶下,冷絕塵才艱難地站起身。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莫若嬌擔心的問著,又忍不住責怪,“你說你挺大的人,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明明身上有傷,還洗什麼澡?而且我每天都給你擦拭,哪有那麼髒?”
洗澡?就算是失憶,他也不會糊塗到連這點常識都不懂,都是那臭小子瞎編排的,冷絕塵淡淡的看小軍一眼,沒有拆穿,“洗了一下,再曬曬太陽,的確不錯,這陣子倒覺得突然神清氣爽。”
“你也真是越活越像個孩子。”莫若嬌嗔怪著。
小軍站在一邊,原本是一副要看笑話的心態,此時看著冷絕塵洋洋得意,心情不錯的神情,心裏倒有些氣了,小臉繃著,不服氣的和冷絕塵對持。
蒙汗冷眼看著三個人奇怪的關係,說出話來像是在打啞謎,看著和氣,但是氣氛一點都不和諧,尤其是冷絕塵那個眼神,他怎麼都相信他失憶了。
“四少,可還記得我?”蒙汗含笑上前打著招呼。
冷絕塵似費解的看看蒙汗,再看向莫若嬌,“他在叫我嗎?”
“是。”莫若嬌臉上一驚,剛剛隻顧了要擺脫蒙汗,竟忘了告訴她自己已經給冷絕塵編造了一個過去,想想還真是麻煩,急忙解釋,“你排行老四了,你上麵有三個哥哥,大哥在五歲的時候就夭折了,二哥參軍,在戰場上陣亡,至於三個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在前幾年也病死了,所以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家裏的所有產業都交給你,在商界,都稱你為四少。”
“是這樣。”冷絕塵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這位是?”
“是你以前的一個朋友,經過這裏,聽說你受傷了,順路探望一下。”莫若嬌隨口應著,笑著對蒙汗說,“我家忘塵失憶了,所以以前的事都忘了,而且不能受刺激,所以不要提及太多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