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是中州邊境的最外圍的城池了,再往外,就屬於青州的界限了,樊城作為兩州的交界處,自然一片繁華景象,無論是中州人士還是青州人士,都能夠見到。青州女子最近風靡一種服飾,相傳是從大才女李清庵那裏傳開的。裏頭一件素裙,外頭在齊胸處再套一條豔色的裙子,顯得更有味道,炎炎夏日,這種穿裙擺的模樣,裏頭的裙擺可以稍短些,包裹的也密實,也不算無禮,但又能涼爽不少,更重要的是漂亮。所以在樊城,能夠輕鬆分辨兩州的女子。
更為重要的是,樊城是驍騎將軍白魏熊的地盤。
春秋國戰,白魏熊也算是出盡了風頭,人如其名,長得白淨,不壯不瘦,武力卻強悍如熊,一手長槍,不知道刺死了多少春秋八國的高手。在褚連圖沒有展露實力之前,一直被稱為紅蓮軍中第一高手,而且此人性情溫和,和手段不似,對著紅蓮鐵騎厚道,愛兵如子絕不為過,是個實打實的對敵人狠,對自家人親的角色。
正午,白魏熊親自帶兵三百守在城門外,暑中的天氣,穿著鐵甲實在是難熬,白魏熊一身實力驚人,自然沒有多少影響,剩下的三百人可就不好受了,而且正門此刻被占著,所有想要進城的人都要走偏門,要繞道而行,真不知道是何許人也,有如此大的排場,能讓正三品的武將在此恭恭敬敬地等著,莫非是武安公親臨?
許鳳梧坐在馬車上,馬車沒有動,就這麼停在了離著樊城兩裏地的地方,許鳳梧輕輕搖著折扇,不急著前行,靠著小溪,時不時還能潑水洗麵,倒也算快活,許鳳梧取出十八把飛刀,喂著鮮血,不知為何,自己的血有了一絲淡金色,許鳳梧也隻能自嘲幾聲,有了一絲佛陀像兒。此刻也算是自封經脈,否則體內的那幾團真氣必定相互交融暴動,也就偶爾會透出一兩條經脈來引導真氣,化為己用,每次都是萬箭穿心的疼痛,從許鳳梧表麵優哉遊哉的表情,倒還真的無法看出什麼。
青葵靜坐一旁,以往很少說事的她這次淡淡道:“世子,把白魏熊一人這樣晾著,不大好吧?”
許鳳梧撇了撇嘴,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對著青葵道:“青葵莫非是心疼驍騎將軍了?”
青葵白了一眼,淡雅的她這時候隻顯得風情萬種,許鳳梧哈哈一笑,道:“白魏熊可鍾情於青葵很久了,誰知道他站在城外到底是迎接本世子還是迎接我家青葵?讓他等著,本世子許諸都敢晾著,他一個許諸的義子,難道還要本世子快馬加鞭趕過去?”
青葵淡淡一笑,小公爺的心思她自然明白,知道自己多嘴了,也就不再說話,細細擺弄起了三千青絲。
許鳳梧又等了一個時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吩咐可以啟程了。
樊城外,不少紅蓮兵士的輕甲內,衣服都已經緊貼著身上的肌肉了,而輕甲則燙得駭人,這些都還好,有著衣服擋著,至少不大容易燙著。可頭上的頭盔熱氣滾滾,豆大的汗珠不斷滾下,時不時有幾滴汗珠流入眼睛中,自然是一陣酸痛。紅蓮鐵騎軍紀嚴明,沒人會去擦擦汗,也沒人在這種時候會多說什麼,但是明白內情的人,免不了心中會念叨幾句許鳳梧的不是。白魏熊隻是騎在馬上,胯下的寶馬身上仿佛染血,正是大莽原都少有的汗血寶馬,寶馬鼻息陣陣,每一次都吐出了些微白氣,鼻音濃重,白魏熊隻是摸了摸馬兒的鬃毛,安撫著自己心愛的坐騎,麵色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起初出來等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