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柔蔓銀發,順曳著鬢耳之間斜蔓散落,或倚於肩,或垂於腰,或曳曳遮蔓於泛著淡淡淚絲的麵頰之間。冰澈的眸子卻泛蔓著幽幽憂鬱,那瑩瑩淚光順著絕美的麵龐劃溢而過,粘濕了貼伏麵龐之邊的發絲,劃落空際……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洛惜藍無力地倚伏於岩壁,那雙眸子顯得那般茫然,憂傷喃語,“你知道嗎?每次回來隻不過停留短短幾天,之後便是消失幾個月又是再回來。我們對於他來說究竟算什麼?這個家又算什麼?”
言至最後,卻是笑了,亦或者,那不過是淒涼而無奈的笑。
寒斯欲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話語梗塞於喉間,卻是隻得默默地望視著洛惜藍。
洛惜藍凝望著一臉悵惘的寒斯,自嘲道:“其實,我對他的情況根本毫無所知最新章節五胡明月。他和母親也從來不曾向我提及他的事情。不過,自那夜襲殺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是那所謂的四夜一族的人。而襲殺我的人,竟然是他的父親,我的爺爺,爺爺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孫女,你說,這事情讓人覺得惡心嗎……?”
“洛惜藍學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除了道歉,寒斯真的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你沒錯,隻不過到現在,我還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想要殺我。”洛惜藍麵容變得有些憔悴,有些蒼白。
茫然而無措……
洛惜藍的一字一句猶若刺刃那般,深深刺嵌於寒斯的心扉之間。雖然寒斯仍不十分清楚其中的原委,但他卻已能猜出個大概……
按照當年古弓血書所敘:四夜一族為了名譽,不惜將他襲殺。
況且,寒斯可以肯定洛惜藍的體質決非靈體,恐怕洛惜藍的父親是背著族人與她的母親結為夫妻。也許,事情敗露為水各的父親知曉,所以同樣為了所謂的家族名譽,便是決定殺死洛惜藍。
寒斯暗自揣測著自己心中所想,但他卻是不敢將這些想法告知洛惜藍,否則對洛惜藍的傷害更為巨大。
難道,家族的名譽比親情更重要嗎?
寒斯望著洛惜藍眼眸之中隱隱浮泛的淚光,心中暗暗斟酌一番……
兩人如今倒亦算得同生共死,更何況,洛惜藍已是將她的秘密告訴自己……
寒斯兀自狠狠地吞咽一口果實,揚手拾起一根木枝輕輕撥動著篝火,話語變得有絲茫然:“洛惜藍學姐,我的事情,還是告訴你吧……”
寒斯沒有回望洛惜藍,隻是兀自俯垂著眼眸,默默地挑動著手中的木枝,喉間似有幾分哽咽:“我……我是個孤兒,尚是嬰兒之時便被丟在了獸人山脈。其實,我是被妮露的親生父母發現而撫養長大的……”
寒斯默默地敘說著自己的過去:與妮露的玩鬧,林藍夫婦的相處,那一夜的噩夢,那個名叫切洛的仇人,與妮露墜入深淵的經過,修煉鬼道的奇遇……
敘說之時,寒斯卻是竭力壓抑著自己內心深處情緒波動,盡量使得這一切那般平淡。因為,在洛惜藍那早已是傷痕遍體的心扉麵前,他卻不得不裝作堅強。
“難怪你與妮露的關係這麼密切。不過,切洛的修為根本不是現在的你所能夠對抗的。”洛惜藍聽罷,喃聲說道。
雖然她的心中同是驚愕。但是,她的心扉已是遍體鱗傷,冰霜容顏卻是無法再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寒斯雙眸寒光閃爍,手中的木枝更是被捏斷數截,寒聲道:“沒錯。但是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用他的鮮血祭奠我的父母的亡魂。”
洛惜藍的麵龐卻是驟然黯淡,兀自緊抿著雙唇,卻不知如何開口……
不過,倘若這兩個人,知曉切洛與水各本就是同一個人時,不知又會怎樣!
寒斯會因為洛惜藍的朋友之情而放下對切洛的殺父殺母之仇嗎?
洛惜藍又會怎麼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