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微微一愣,倒也沒有多想,便迅速回到前台吩咐一聲。不一會的工夫,服務員便單手托起一個圓盤,盤上放著兩杯冰水。
服務員將兩杯冰水分別放於兩人桌前,禮貌道:“兩位,請慢用。”說罷,便悄然退身離開。
勞爾雙肘撐伏於桌麵,微俯下頭,看著眼前的這杯冰水,似是出了神,呢喃自語:“水?”
“你知道嗎”寒斯兀自拿起水杯,將水杯托浮至眉眼之間,深邃的眼瞳望著杯中微微浮曳不定的冰水,悵然若思,“水與酒的區別是什麼?”
勞爾聞言微怔,緩緩撫拿起水杯,低哼一聲,淒惘自語:“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寒暖若知,何需飲酒,借酒消愁,卻不過……愁更愁。”言罷,兀自飲喝著水,似是欲將那寒冷的冰水,灌醒迷惘的自己。
寒斯輕笑一聲,同是稍稍抿啜一口水,那絲絲冰涼浸潤唇齒之間,滑溢過自己那因烈酒而極是幹烈的喉間,這絲冰冷,淌過心間,有些冷,卻很暖。
倏然之間,寒斯放下手中的水杯,起身邁步至勞爾邊旁。
寒斯伸抬過手,輕輕地拍襲在勞爾的肩膀,嘴角浮曳起一絲微笑,喃聲道:“酒不能解愁,讓人醉;水不能消憂,令人醒。如果真的在乎,還是告訴她吧。畢竟,一個人,是無法扛起所有的憂愁,這些事,遲早要麵對。”
說罷,寒斯便不再說什麼,留下一臉彷徨的勞爾,徑自踱步向扇門外走去。
“叮鈴鈴……”
寒斯剛欲推啟扇門,卻不料扇門的另一端亦是推開,門簷懸掛的鈴鐺微微輕鳴——是意兒最新章節五胡明月。
“咦,寒斯大哥。”意兒急身踱至館內,臉眸間盡是驚訝之情。
寒斯微微一怔,卻又是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意兒。意兒還是那般,一頭紫色的齊耳短發,那雙明澈的眼眸總是泛著淡淡的天真,柔美的麵龐上,總是洋溢著謙和的微笑,永遠那般令人覺得親和。
寒斯稍作念想,喃聲道:“意兒,你的父親已經知道你與勞爾的事了。”
“什……什麼?”意兒陡然一驚,柔美的麵龐卻盡是驚亂之色。
意兒急忙環目四顧,猛然瞧見偏僻角落獨自一人的勞爾,慌亂的眼眸微微舒緩下來,似是忘了寒斯的存在,便欲走向勞爾那處。
寒斯單手一攬,拽拉住意兒的手腕,輕歎一聲,道:“意兒,你應該清楚,你父親是絕不會允許你跟勞爾在一起的,你今後究竟作什麼打算?”很殘酷卻很現實的問題。
寒斯已是放開手,意兒微微顫晃著手,本是明澈的雙眸卻盡是茫然,看著角落獨自一人,迷惘的勞爾,意兒茫然地搖著頭,哽咽道:“我……我隻想與勞爾在一起,可……父親一定不會同意的。”
畢竟,意兒隻是個柔弱的女子,她愛勞爾,可是麵對家族,柔弱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寒斯看著意兒,嘴角間不經意間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他已經從意兒的眼神中明白,這兩人是真心相愛的。
“好了”寒斯伸抬過手,像是哥哥一般溫柔地擦拭過意兒眼眸邊的淚痕,粲然道,“勞爾現在應該很累了,也許他一個人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你還是先回到他身邊吧。”
意兒微仰雙眸,眸中泛著幾絲希冀的芒光,哽咽道:“寒……寒斯大哥。”
“既然真的喜歡,就不要放棄”寒斯緩緩收回手,深邃的眼瞳似乎很柔和,喃聲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的。現在,你應該回到他的身邊了。”說罷,寒斯雙手微一使力,便將意兒推身向前。
“叮鈴鈴……”
又是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寒斯卻是已經離開了酒館。
漆黑的夜色,那輪皓月顯得有些暗淡,點點爍星相比過去,似是黯淡了不少。而今夜的夜風,較之往常,顯得更冷,也許更多的,應是心中的冷寂。
寒斯雙手微微捋抬高聳的衣領,遮蔓住自己下鄂,向街道內行進著。
其實,幫助意兒與勞爾並不難,倘若寒斯願意加入‘光明’組織,那麼大可懇請克裏斯從中幫忙,令朽葉賜婚於意兒、勞爾二人,那麼到時翰博公爵亦是不好違背。畢竟,光明教會的勢力極是龐大,朽葉倒是願意賣個人情,既能同時拉攏寒斯及光明教會。
隻是,問題在於寒斯絕不會加入‘光明’組織,恐怕克裏斯亦是不會相幫自己。
寒斯黝黑的雙瞳,幾絲希冀芒光隱隱閃爍,輕然一笑,喃聲道:“唉,現在看來,也隻能借以下個月的‘祭獸典’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