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他們二人唇槍舌戰,一齊聽得呆了。
襄楷卻繼續大笑道:“禍鬥?傳說中的妖獸禍鬥體形雖大,卻無論如何也大不過虎豹,且禍鬥隻食火焰,從不吃人,你將此地之事硬扯上禍鬥,根本是牽強附會!”
“不僅如此,你借助禍鬥不祥的傳言,在此煽動是非,說什麼不利於我大漢江山社稷!哼!”襄楷重重冷哼一聲道:“我懷疑你是包藏禍心!”
“你真是欺人太甚!”李幼君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貧道……”
“稟將軍!”外麵一名衛士突然衝了進來,沉聲道:“陽陵四麵,同時燃起火光!”
“什麼?”眾人一齊驚得站起身來。
“我說得如何?”那李幼君目光大亮,傲然道:“現在還有誰敢說,這不是禍鬥之災?”
“這把火!”襄楷淡淡道:“我相信,是人為的!”
“襄楷,事到如今,你還在此巧言令色!”那李幼君捧腹狂笑道:“這把火若是人為的,貧道立即離開此地,再不敢……”
“很抱歉!道長!”馬鈞一撩帳幔,大步行了進來。
他滿麵歉然,又帶著一絲嘲諷:“看來您真要離去了,因為這把火是我放的!”
李幼君大笑的神色猛然凝固,麵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極處。
反而是襄楷訝然道:“敢問這位少年將軍,你為何要放火呢?”
馬鈞向南鷹、高順和劉陶施了一禮,才道:“之前將軍親口下令,命末將設法找出那隻凶獸的蹤跡。可是如今天寒地凍,根本無法從地麵上找出蛛絲馬跡!”
“同時,地麵的深長枯草,還會成為那畜生的最佳掩護!”馬鈞微笑道:“所以末將先斬後奏,一把火燒光那些枯草,現出地麵泥土,然後準備以新製的水車引來數裏之外的渭河之水,將周邊數裏之內的泥土全部浸濕!”
“隻要那畜生再敢出現!”馬鈞自信道:“我們便可循著它的足跡,將它圍而捕之!”
“好家夥!”南鷹不能置信道:“你能將附近數裏之內的泥土全部浸濕?吹牛的吧!”
“不!下官倒是深信不疑!”劉陶開口了,他讚賞的瞧了一眼馬鈞,才道:“前些日子,掖庭令畢嵐還曾向天子進言,意欲造出一種名為翻車和渴烏的水具,若造成,則足可澆灑帝都南北的郊路,以此觀之,隻是浸濕數裏泥土,也並非不可能實現!”
“鷹揚中郎將麾下,真是人才濟濟!”劉陶由衷道:“怪不得能夠南征北戰,屢立奇功!”
“哈哈哈!”南鷹心中得意萬分,笑道:“劉大人真是抬舉了!”
“哼!”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小聲冷哼道:“什麼禍鬥做怪?真是欺世盜名,還有何麵目留在此處?”
那李幼君麵色陣青陣紅,突然大叫一聲,衝出帳去。他頗曉武藝,身法極快,這一衝又是極為突然,帳中諸人居然誰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南鷹皺眉道:“去把他請回來,天色將黑,他這麼冒失的衝出去,也不怕死於獸口嗎?”
孫賓碩起身道:“我去吧!別人怕是追他不上,也攔他不回!”
“不好了!”一名官吏突然旋風般衝入帳中,滿麵懼是驚慌之色:“將軍、京兆尹大人,大事不好了!從昨日黃昏至今,鹹陽原上流言四起,人心大亂,現已有十餘亭近萬名百姓正在向四麵八方逃難而去!”
“而且,”他嚅嚅道:“甚至連各陵、各部的官軍之中,也出現了逃兵!如今,鹹陽原上到處流傳著妖獸殺人的傳言!”
“什麼!”劉陶麵如土色的彈起身來。
“終於,還是無法避免啊!”南鷹輕輕一歎道:“恐慌的情緒便如瘟疫一般,終於還是散播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