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將……將軍!這回可讓末將查明了!決不會錯的!”
“什麼?還是高風你親自出馬利害啊!快給本將,那**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她!她是在施妖法啊!”
“……”
“將軍,你可別不信啊!昨日,末將潛近後親眼看到,夢依姐將近幾日采摘的花花草草在地上拚成一個奇怪的圖形,然後她端坐其間,閉目施法,口中念念有詞……”
“恩?這倒是有些怪異!還有嗎?”
“當然有!末將還看到她最後挑挑揀揀了一陣,用其中的一些花草編成了一艘花船,放入澗中隨波而去……唉喲,將軍你為何打我?”
“我日你!這分明是那**閑著無事在自娛自樂呢……還什麼妖法?滿口胡八道的!你你子還不該打?”
“可是將軍……唉喲!別打了,不定那**真在下毒也不定!”
“放屁!今晨,老子才命人取了那山澗之水給戰馬試著飲用……還下毒?現在全軍都喝過了那山澗之水,若是下毒,連本將都沒命了,還下毒!站住,別跑!”
一連五日,一道道密報雪片般傳來,張夢依現出詭異的寧靜之態,不是摘花采葉,便是對影自憐,險些沒有令南鷹氣炸了心肺。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理睬那個裝神弄鬼的女子,因為山外最新的密報已經傳了過來,且是白繞再次冒險親身入山。
他終於證實了南鷹一直最為恐懼的擔憂……白波軍的李樂昨日秘密率部來會,他不僅帶來三千精銳,還帶來了數百車的火油,隻待風向轉變,便可借助風勢將整座雲霧山化成一片火海。
正當南鷹正為這個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而心中震惶之際,正在澗邊怔怔凝視著倒影的張夢依突然有了異動,她緩緩抬起頭來,仰望著身側參巨木的樹冠,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滿樹婆娑的綠葉正在悄然轉身……風向變了。
“出來吧!”她俏生生的立於澗邊,頭也不回的向身側勾了勾手指。
“姐!”一條身影有如狸貓從樹上無聲躍下,臉上盡是尷尬之色:“原來姐早已發現我了!”
“和你們在此生活了這麼久,能瞞得住我嗎?”張夢依淡淡道:“這幾日盯得我很辛苦吧?”
那名守護者訕訕的低下頭去。
“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張夢依感受著漸漸強烈的西北風,平靜的指著腳下一個藥簍:“此簍之中,有千片青針葉,你立即呈交神使,命他精選千名戰士以口含服!”
“什麼?姐何意?”那守護者愕然道。
“兩個時辰後,務必全力攻擊山外敵軍!”張夢依緩緩解開外衣,露出一身黑色緊身水靠:“現在,隻須做成最後一事,便可大功告成!”
“姐!不,姐!”那守護者惶然道:“你想做什麼?神使命我務必貼身保護於你……”
“除非你想所有兄弟們和神使一起命喪雲霧山……否則便追著來吧!”張夢依身形拔起,在半空中輕輕一個回旋,有如人魚入水般投入山澗之中,轉瞬消逝不見。
那守護者呆呆的怔了半晌,終於狠狠一跺腳,提起那藥簍,閃電般縱身向著南鷹營地飛射而去。
“什麼?她孤身一人,去了山外?”南鷹險些腳下一個趔趄,不可置信的大叫起來。
“將軍,不好了,快看大纛……風向完全變了!”傳令官惶急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不!”南鷹呆呆道。他突然間全明白了,這**果然是一位奇女子,她定是在不動聲色之間,借助滿山奇花異草和那條直通山外的水源,布下了一個針對山外數萬敵軍的絕戶之計,可笑自己竟是懵然不知……風起之後,她仍有最後一環尚未完成,那麼必是利用風勢從敵軍外圍釋放誘因,可是她孤身一人能做什麼?
“高風、李進、甘寧……!”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連大呼了五位將軍的名字:“你們都聽到了,立即挑選精兵,每人口含藥葉!待時辰一至,隻要發現敵軍異相,全力攻擊!”
“將軍,你,你想做什麼?”幾位將軍看到南鷹頭也不回的向著遠方行去,駭然大叫道。
“服從命令!任何人不得跟來,違者……再不是我南鷹的兄弟!”
南鷹瞬間將體能提到極限,向著不遠處的山澗全速掠去。同時,他心中生出滔悔意,自己為何竟會這麼輕率的去激將張夢依?枉自己還在張角麵前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宣稱將對其女視若親妹,終身保護於她……一時的玩劣和可笑的試探,竟會將她置於無法預知的可怕危機之中,隻要一個不慎,她將身陷山外數萬敵軍的重重包圍,再也無能逃出生。
“不!”他從心底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自己定要阻止悲劇的發生。身為男兒,自己犯下的過失,隻能由自己一人前去償還,否則,怎麼對得住張角的信賴之情?他更加無顏再立足於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