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眾將和審配麵上的精彩神色,南鷹微微一笑,這才道:“其實來簡單,本將所以敬重正南,是因為他忠烈慷慨。是為守節重義之典範!”
“什麼?”審配渾身輕顫,不能置信的望向南鷹。便是他一直忠心所事的袁紹,也從未給予他如此盛譽,不過是稱讚他智計過人、處事謹慎罷了!
“將軍,你…….” 審配終於低下頭來,衷心實意的向著南鷹行了一禮。他性耿烈,話直言無諱,卻每每因此碰壁,倍受同僚排擠,在韓馥更是鬱鬱難以得誌。直至碰上了袁紹。才有得遇明主的撥雲見日之感,豈料素不相識的南鷹,卻是句句中他的心底,怎能不令他心懷感激之意?
“好了,無須客氣!”南鷹抬手托住審配,坦然道:“你的來意,本將當然盡知…….現在便可答複於你!”
在眾將和審配共同期待的目光中,南鷹淡淡道:“隻憑你審正南親至,發兵之事……本將同意!”
“多謝將軍!”審配雙目放出喜悅難明的激動之色。一揖到地。任務完成倒是次要,關鍵仍在於這份厚厚的情意啊……一向冷傲不群的鷹揚中郎將,竟會當眾點明此次出兵完全是看了他審配的麵子?這是何等抬愛啊!
“不過,可能要難為正南將袁本初傳達本將的一個要求!”南鷹有些語氣沉重道:“正南可能也看到了。我軍騎兵從渤海長途奔襲而來,後勤始終難以補給,之後連續數場大戰,便要擔負從董軍手中搶救回來的數萬百姓生活……這糧食。確是不敷所需啊!”
他攤了攤手道:“而本將部下,又少精通理政、調撥錢糧的人才,現在正是一籌莫展之時…….正南能夠理解本將的難處吧?”
審配聽得他到“連續數場大戰”之時。雖是輕描淡寫,然而他卻如何不知渤海軍三戰三捷的壯舉?不由聽得熱血沸騰,當場拍胸道:“將軍放心,下官回去之後便會據理力陳,督促袁將軍立即撥來糧草,以供將軍應急!”
“好!本將先多謝正南了!”南鷹一臉親熱的攀上審配肩頭,半開玩笑半當真道:“還有一言亦要帶給袁本初,若是他不能支援糧草,那麼本將適才也了,正缺一名主持軍中調度的人才…….正南兄便要以身償債如何?”
“什麼?”審配微微一驚的側過頭來,卻恰好迎上南鷹那雙清澈真誠的雙眸,他心底一陣迷茫,口上卻不由自主道:“將軍放心,若是配有辱將軍所托,便以身償還又如何?”
“哈哈哈,正南真是一位率性率情之人!”南鷹欣然拍手道:“明明是受了袁本初所托,如今見我渤海軍陷於困境,卻又挺身而出的以為己任了!這份高風亮節啊…….”
“你們這幫子!”他指著麵前的鷹將們,正色道:“都要以審先生為楷模,多加學習,時時以為鞭策!”
“是!將軍!”數十名鷹將一起轟然應諾,向著審配躬身行禮。
“唉呀!這,這如何敢當?”審配驚得手足無措,卻不知如何是好。
“正南休要客氣了!”南鷹攬著他的肩頭,叫道:“來人啊!好酒好肉擺出來,慶祝本將與正南今日之會!”
“將軍!”審配喜意盈溢的雙目之中,閃過微不可覺的晶瑩。他知道,今生今世之中,無論他是否真的加入渤海屬下,然而今日這份器重抬舉之情,卻是永遠也無法磨滅了。
一葉孤舟之上,審配微顯昏花的醉眼之中,仍然看到岸邊那個黑發黑甲的偉岸身影,正在不住的揮手相送,他不由掙紮著立起身來,向著那不斷縮的身影恭恭敬敬的遙遙施了一禮。
“南弟,你今兒個的表現,真是令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高順的聲音從南鷹背後響起,他訝然道:“先前聽你口氣,我隻道你會在冷言冷語之後,一頓亂棍將那使者打出帳外的!”
“這個人不一樣的!”南鷹看著舟上的施禮之人,亦是遙遙回禮,這才回過身來,向著高順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是一個真正的忠臣、直臣,我不希望他成為我們日後的死敵!”
“原來如此,你是想招攬他?”高順恍然大悟:“我道你怎的轉了性子?不錯!多一個自己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不僅如此!”南鷹搖頭道:“袁紹新降冀州諸將,其中很多人仍然未成其死忠,若然我們可以展現出遠超袁紹的容人之量,便可成功瓦解其內部團結……莫要忘記,我們的渤海,正是冀州一部!”
“我希望,可以從審配身上……”他凝視著遠方的舟,輕輕道:“走出這寧定冀州的第一步!”(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