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背上背著一個裝滿了機甲破損零件的鐵筐,從垃圾山出來,準備背去垃圾回收站換食物。
瘦小的身體,十一二歲大的樣子,比鐵筐高不了多少,背挺得直直的,小步子慢而穩。她這一筐機甲零件重約二百斤,也是這身體的天賦力大。不然,早就餓死了。無視腳下踩過的一截腐爛斷臂,繼續向前走去。在這裏,碰到什麼都不稀奇。
到了垃圾回收站,把鐵筐裏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
承重後,換到一塊磚頭硬的麵包和一瓶可飲用的半渾濁的水,便立刻蹲在稱重員的旁邊吃起來。
一個硬梆梆的麵包、一瓶最低等次的水,隻要能帶東西到這裏來賣,都能得到這兩樣。而有稱重員在,不會被搶。
稱重員閑來無事看白蘭吃東西。見她皺著眉,要咀嚼好一會兒才咽下去,問道:“你是哪兒來的?”隻有吃過比硬麵包好的食物,才會不喜歡這硬麵包。對於土生土長在十三區的人來說,這硬麵包是最平常的東西,隻會狼吞虎咽的進食,不會像白蘭這樣緊皺著眉。,
白蘭喝了一口水,仍童稚的聲音是少年特有的清亮,不似女孩兒的嬌嫩。是白蘭刻意如此的,女孩兒在這裏隻會被猥褻玩弄,男孩兒除非長得好看,否則就是路邊的垃圾。白蘭現在就是路邊的垃圾,頭發生或者死,沒有任何人關心。
回道:“我就是這裏的人。”
稱重員疑惑,難道自己猜錯了?看她吃東西的動作也有幾分教養。忽而,眼底一亮,大聲笑起來,“沒錯,來了這裏可不就是這裏的。就算不是這裏的又能怎樣,總之是要死在這裏。這裏可是十三區,進來後再別想出去的終點垃圾站。”
稱重員說完,從兜裏摸出一個雞蛋遞給白蘭,“賞你的。”
雞蛋,這要白蘭三筐機甲零件才能換得。
盯著雞蛋,白蘭回憶起雞蛋的鮮香味道,口水分泌旺盛了些,用力啃著硬麵包,好象也沒有那麼難吃了。
“下次我會換到它的。”啃完硬麵包,背起鐵筐走了。
稱重員望著白蘭的瘦小身影,頗為意外……這地方還有人拒絕食物?
傻了吧!
……
回到垃圾山,白蘭的腦海裏全是那枚雞蛋。從來到這裏,她就再沒吃過硬麵包和渾濁的水之外的食物。而在垃圾山裏看到的吃食,除非是密封包裝的,其他的哪怕好好的火腿隻吃了一口,也不能撿,裏麵浸潤了不知道多少種垃圾山的病毒,餓肚子事小,要命事大。
隨意的翻了兩塊破銅片後,白蘭便靠著一大塊破木板打起了盹兒。
恍惚間她又回到了前世,夢到自己被狙擊槍射穿心髒的那一刻……
這一睡就是三個小時,她的晚餐就在睡夢中沒有了。
白蘭拖著鐵筐回了她現在容身的地方。一個用小貨車殼子改成的窩。裏麵隻有一堆破紙殼子和爛報紙,再沒有其他。
把鐵筐隨意一丟,也不怕有人偷。鐵筐是垃圾回收站的,沒人會偷,再說,偷了賣哪兒?上麵有定位芯片。丟了鐵筐,垃圾回收站的人會去找。且扒手被抓到後,直接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