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花將這飯廳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更加確定屋內的一杯一盞絕非尋常由來,心裏對自己的特殊身份又篤定了幾分。她信步踱出飯廳,正在琢磨一會兒該幹點什麼,突然耳邊隱約傳來雞犬喧沸、老幼奔集的聲響。還未待打聽,素兒就急急跑過來,一臉惶恐地說道:“小姐,不好了,怕是瓊王又來攪鬧逼婚了,小姐您趕緊去閨房躲躲!”此番話讓李紅花不由得一愣,打從開始素兒嘴裏調侃的一直都是離王,如何又跑出個瓊王來攪鬧?難道她一個李紅花還配了兩個王爺不成?
“小姐,小姐,快回房吧,不能再耽擱了。”墜兒也一臉驚慌的模樣。李紅花未待思忖,看著她倆同樣焦急的表情,不由得跟隨了她二人的腳步,速速往她的閨房走去。
素兒和墜兒幾乎是推搡著把李紅花帶進了房間,然後又將她趕到床上,給她胡亂地蓋好被子,便急匆匆地又出去了,臨走前還囑咐她千萬不要出門。
李紅花豎著耳朵聽外邊的動靜,遠處有人在大聲爭論著什麼,但是聽得不甚清楚。不過多久,爭論聲變成銳器撞擊的聲響,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是已經到了她的院子裏。
李紅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聽動靜來人必定是帶著武器的,這番打鬥,莫不是來取她性命的?可憐,她才穿越來一天,還沒過足當大小姐的癮呢。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邊突然想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都住手,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證明你們阻止不了我。我勸你們還是收了拳腳兵器,免得驚了你家小姐。”
這個聲音渾厚堅毅,帶著不可悖逆的霸氣,果然,四下裏都安靜了許多。未幾,那個男聲都說道:“卑職瓊王府侍衛統領梁聞過給小姐見禮了。瓊王近聞李小姐玉體染恙,特命卑職尋來禦醫與小姐診治,還望李小姐撥冗相見。”
顯然,這番話是對李紅花說的。
既是這樣,瓊王本該親自前來過問。即使是不便前來,也自會差遣下人來探望,而絕不是一群手執利器的打手侍衛。即便是侍衛,若是沒得會意,也斷然不會跟一個弱質女流對峙,更別說是在人家的府邸裏劍拔弩張了。
可是她明明就沒有病,那就是她的家人為回避瓊王找的托辭了。可見這瓊王並非省油的燈,竟然將計就計,連禦醫都給找來了。
素兒和墜兒臨走前囑咐過了,千萬不能出門。這卻讓她做了難,她本就是雲裏霧裏不知所以,如今被人脅迫求見,若不出去,她還真害怕一會兒刀架到脖子上,若是出去,她更害怕出門就身首異處。到底這個瓊王是個什麼來路她根本就一無所知,還是防備些的好。
於是李紅花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子前麵。因著窗子都是素紙裱的,所以並不能看見院子裏的情景,這倒也避免了自己的窘狀被屋外的人看到。快速地組織了下語言,李紅花盡力用平靜地語調回複那個男聲:“有勞陳統領,小女子近日身子已大好,望轉告瓊王不必惦念。隻是醫囑要清靜修養,不便見禮,還望陳統領不怪。”
說完這幾句,李紅花緊張地連連安撫自己的心髒,期望能夠過關。無奈那個聲音又在院內回道:“卑職不敢受小姐見禮,隻是瓊王有令,必須帶禦醫給小姐問診。小姐可遣散院內眾人,卑職在門口守護,隻命禦醫進去給小姐探病,不耽擱小姐靜養。若小姐諱疾忌醫,卑職難以複命,恐怕瓊王責罰。”——苦肉計。人不自害,受害必真。
這男人說的頭頭是道,連借口不給她留。李紅花直歎自己怎麼遇到一個這麼執拗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不願相見,還偏偏要為難她。罷了,反正自己是女人,耍耍賴皮又何妨?因又回道:“梁統領言重了,本小姐的病情確已大好,實在不必勞駕禦醫。梁統領自可向瓊王複命,就說本小姐感激不待,等日後大好,一定會登門拜謝。若是梁統領怕瓊王責怪,我可書信一封隨你帶去,自可包你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