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張行醒的時候見趙順利還在滿是灰塵的床鋪上呼呼大睡。看那樣子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沒有休息過了。
張行洗漱過後去找班導林老師,畢竟要畢業了,有很多事要做。
把正事解決後兩個人就坐在辦公室裏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林老師樓下的那戶人家。
其實這也是張行的有心之舉,因為沈洋在死之前雖然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起了名字,算算時間現在也應該生了。
可讓他意外的卻是,林老師說沈洋的妻子已經把孩子打掉了。不僅把孩子打掉了,人也在年前的時候另嫁他人了,連房子都賣掉了。
張行聽後啊呀一聲,吃驚不已,這速度也太快了。
林老師也歎了口氣,道,“沈家父母就這麼一個兒子,死了後連孫子也沒留下一個。這輩子算是白過了……”
想了想又道,“也不能怪沈洋的妻子,一個女人帶孩子過日子不容易,唉……”
林老師的這聲歎,長長的歎進了張行的心髒裏。
他還一直以為時間還夠,卻不想沈洋的骨血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沒了。
林老師見張行這副模樣,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他們家來?”
張行哈哈一笑道,“沒啥,不是上次去看平平姐嗎?在樓下的小花園裏遇到沈洋了……那時他和他妻子正在散步,他說給孩子取了名字,說如果生個女孩就叫沈幽什麼的……”
‘平平姐’三字張行快速帶過,怕林老師聽到傷心。
林老師聽到那三個字一愣,半天後神情黯淡的歎了口氣,“他妻子的名字裏可不就帶一個幽字……”
雖然林老師嘴上沒提什麼,可在後麵的聊天中精神明顯不濟。在林老師處又待了會後,張行告辭了。
在路上他接到了魏楠的電話,魏楠道孔二攆他們三個回落雲穀,他來問問張行的意思。
張行的意思是沒意思,他現在在哪裏都一樣,可馬上要畢業了總要把畢業證混下來,不然也白白浪費了父母花得這麼多年的錢。
魏楠在電話另一邊也點頭,張行的回答正是他想要的。
不是魏楠不想回落雲穀,而是眼下孔二和馬天成都帶著傷,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現在張行有事,孔二也不好非攆他走。
掛斷電話時正值中午,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雖然在北方還算是冬天,卻已經有了春的氣息。
張行給趙順利打電話讓他出來吃飯,卻沒想到趙順利的手機已經停機了。不想跑來跑去,張行到校外的小攤上買了點吃的拎了回去。
寢室裏的趙順利如一尊神一樣一動不動的在那裏坐著,隻有偶爾右手手指的滑動才能讓人感知到此時這個人是個活人而不是雕像。
張行回腳把門‘咣’的一聲關上,趙順利沒有絲毫反應。
張行皺了皺眉頭,這要是寢室裏來了個小偷,恐怕不偷電腦趙順利連眼皮都不帶挑的。
叫了幾聲無果後,張行先把自己喂飽了,然後坐在趙順利的旁邊看他打遊戲。
昨天夜裏趙順利那句神秘的‘殺人啊’,把張行心存的好奇都挑逗起來了。
隻見趙順利操縱著那似蛇似龍的怪物在屏幕上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無不發出一陣陣絢麗的特技,等特技過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看了半天,這怪物除了殺就是殺,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看了一會膩了,張行用力晃了晃趙順利的肩膀。見趙順利沒有反應,就又故計重施的把趙順利扔在了床上。
趙順利被摔得‘哎呀’一聲慘叫,待看清是張行後,揉著痛處咧嘴一笑,然後坐起來大口吞咽張行買來的吃食。
見趙順利把東西都掃進肚子,張行遞過去了一根煙,“這遊戲有啥玩頭?除了殺就是殺,我見別的遊戲還有打坐修行的時間呢,這個咋啥也沒有?”
趙順利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身子往床裏的牆上一靠,舒服的道,“那些垃圾遊戲也能和這個比?”
“垃圾遊戲不是也讓你賣了幾萬塊錢。”張行問。
“那垃圾號賣就賣了,這個遊戲號可不能賣”趙順利伸手拿過來一個飯盒當煙灰缸,彈了彈煙灰繼續道,“那是命!”
“看你說的這麼邪乎,不就是一個遊戲嗎?還命~”張行嘲笑道。
“你不玩遊戲你不懂。”趙順利幾口把煙吸完,自己又拿了根點上,“這玩意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樣,你看著它一點點在自己手裏長大變強,你忍心把它賣了?那是多狠心的爹媽?”
“你這狠心的爹不是也把以前的遊戲號賣了?”張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