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楠到大慶時正值中午,由於張行的手機沒開機,所以他直奔張行的寢室。
寢室的門沒鎖,裏麵卻沒有人。寢室裏的四張床都空著兩張,張行床上的被子散亂的放著,另一張床上亂得更厲害。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個鼠標墊,還有幾個吃完的飯盒。由於天氣變暖,飯盒裏發出一陣陣的異味。
桌子上麵有一層薄薄的灰,看得出屋裏至少有幾天沒有住人了。
這種狀況魏楠太熟悉了,曾經孔二和馬天成失蹤時也是這個樣子,回來後就弄了一身的傷。
魏楠心中焦急,卻無計可施。
當時他能滿沈陽的找孔二和馬天成,是因為對那個城市熟悉,對孔二和馬天成的社會交際也有所了解。
可大慶,魏楠對這裏卻是完全陌生的。就連對張行這個人,也是知道的有限。
無奈之下,魏楠撥通了孫旭的電話,孫旭的妻子就是張行的班主任,如果張行不見了,她多多少少能知道些什麼。
在林老師那裏魏楠得知,張行最近經常和班裏一個不務正業的同學在一起,她多次找張行談話都沒有效果。因為馬上要畢業了,她不好多說,希望魏楠能以朋友的身份好好勸勸。
魏楠在電話裏一個勁的答應,在掛掉電話後直奔了林老師口裏的那個網吧。
網吧很大,三層樓。一層樓是大廳,裏麵擺了上百台機子。二樓是包間,每二,三台電腦一個小間,占地四五坪,小間的門口掛著個簾子,算是與外麵隔絕。三樓是軟包,裏麵大約十坪左右的空間,除了有兩台電腦外,還有一張雙人床可供休息。軟間的門能在裏麵上鎖,外麵的人開不開。
這家網吧無論是硬件還軟件,在這所大學的周圍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一到節假日,裏麵人滿為患,三樓的軟間更是要提前預定。
魏楠到大慶那天正好是周日,網吧裏人滿為患。在一樓大廳沒有看到張行後,魏楠又奔上了二樓。二樓又是無果,最後又去挨個敲軟間的門。
在敲出無數對野鴛鴦後,魏楠終於在最裏麵的軟間裏找到了張行。
說是軟間,裏麵的條件也有限,一盞二十瓦的節能燈掛在棚上,嗡嗡響著給軟間提供著必須的光源。靠牆的最裏麵有一張雙人床,上麵胡亂放著一床沒疊的被子。被子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說不上已經多久沒有洗過,在被子裏還能看到張行的外套。床頭有一張小櫃子,櫃子上有一部室內電話。看來隻要這裏找出一個電話,下麵就會送來客人所需要的一切東西,包括吃食,飲料,避孕套……
床的外邊,放著一張大的電腦桌,上麵放著兩台電腦。電腦旁邊放著幾隻吃過的方便桶和飯盒,整個小間裏散發出一種方便麵和炒菜混合在一起的嗆鼻味道。
張行此時正一動不動的坐在電腦前,頭上戴著耳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屏幕,除了右手的食指偶爾滑動外,就如一座雕像一般。
給魏楠開門的人正是趙順利,此時已經又做回到了電腦前,眼睛死盯著電腦一動不動,和張行的姿勢如出一轍。
魏楠捂著鼻子走近電腦桌,推了張行一把。
沒反應。
又推了一把,還是沒反應。
魏楠心中奇怪,到底是什麼把張行迷成了這樣。
正眼往電腦上一瞧,卻心中一驚。
隻因張行的電腦屏幕是黑的,不僅他的屏幕是黑的,就連張行旁邊趙順利的電腦也是黑的。
魏楠用手在張行的眼前晃了晃,張行的頭也跟著晃了晃,可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屏幕。
魏楠又用手去推張行,張行依舊沒有反應。
情急之下,魏楠用手把張行的眼睛捂住,看他能不能回過神來。
誰知張行抓住魏楠的手,回手一個肩摔便把魏楠摔在了床上。等魏楠從床上揉著腰坐起來,他已經又坐在了電腦前,如雕像一般。
魏楠被摔得火大,伸手就把電腦的電源拔了。
隻聽二秒鍾後,張行和趙順利一起紅著眼睛衝門口大喊,“操,網管,機子壞了!”
魏楠往門口一站,對著眼圈發黑,頭發油膩,臉色蒼白的張行擺了擺手道,“看見我了嗎?”
張行毫無焦距的眼睛慢慢鎖定,然後一臉興奮的道,“魏楠你來啦?什麼時候到的?”
“你朋友?”趙順利點了根煙叼在嘴裏回頭問張行,“讓他別站門口,一會網管來了進不來。”
張行給兩個介紹道,“我同學趙順利,我哥們魏楠。”
趙順利對魏楠咧嘴一笑,魏楠則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這就是林老師口裏那個不務正業的學生,點頭意思了下後便回頭對張行道,“別叫網管了,你們電腦是我拔的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