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半刻神，說：“好。”
小夢扶我起來，說：“小公主想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梳什麼妝。”
我仍在發呆，說：“隨你發揮吧。”
小夢笑笑，給我換上一身淡綠色宮服，頭發簡單地挽起，在髻上別了一朵堆紗的淡粉色宮花，在額前垂了一排白珍珠。
去大殿吃飯，我吃了點便放下筷子。
小夢說：“小公主您多吃點吧，您中午一口沒吃。”
小明子也說：“是啊小公主，您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您跟奴才們說一下，奴才給您拿拿主意，莫憋心裏，生出病可就是大事了。”
小夢狠狠瞪他：“烏鴉嘴！說誰生病呢！”
小明子輕輕掌自己嘴：“呸呸呸，一時失了嘴。”
我問：“今天有人來過嗎？”
小夢說：“沒有。”
我沉默一會兒，淡淡說：“我沒事，我去清風宮一趟，你們吃吧。”
小明子忙一擦嘴，說：“奴才給您掌燈。”
小明子忙去拿了燈來，小夢取來一件披風給我披上，說：“現已入了秋，小公主別著涼。”
我笑了笑：“謝謝。”
小夢眼睛亮亮的，臉微紅，說：“這是奴才們該做的。”
我看見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堆布料，說：“掌事院送換季的布匹來了？”
小夢說：“是，忘了跟您說，您喜歡什麼樣式的衣服？奴婢給您做。”
我微微一笑：“小夢手那麼巧，做什麼樣子都合我的心意，我不常在宮裏，你給我做兩身衣服就行，多了也是浪費，剩下的衣料，你們也裁幾件衣服吧，大家好好過冬。”說到這，我看著小夢和小明子的臉。
他倆忙恭恭敬敬地站直。
我說：“還有，以後沒外人在場，別叫自己奴才了，我沒把你們當奴才看待。”
小夢和小明子齊齊點頭，眼睛亮亮的看著我，有淚光閃動。
我笑道：“好了，我出門了，小夢看家。”
小夢猛點頭。
小明子說：“把我衣服做好看點。”
小夢哼一聲。
剛要走，我又停下，說：“我記得每季送來的衣料裏，都有一匹軟煙羅，是不是？”
小夢笑道：“是呀，每個宮都隻有一匹呢，稀罕地很，做出來的衣服可好看了。”
我說：“嗯，你就用那匹軟煙羅給吳淨姑娘做身衣裳吧。”
“這_”小夢猶豫：“小公主，這隻有一匹布，隻夠做一身衣裳啊，給了仙女，那您……”
我笑了笑，說：“給吳姑娘做。”
“是。”小夢說。
今夜繁星漫天，一條璀璨奪目的銀河就在皇宮上方。
寬闊的宮道上就我和小明子兩人，小明子擔心我會害怕，不停找些話跟我說。
忽轉角處出現一群人，擁簇著一頂轎子在來。
我認出是皇後的大駕來臨，立到一旁迎接。
轎子剛走過去又停下回來。
我隻得上前，叩手道：“白冷見過皇後。”
“白冷？”冷冰冰、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從轎子來傳出來。
我說：“是，請皇後金安。”
“到轎前來。”皇後說。
我走到轎子前。
宮女把簾子拉起。
一身素服，臉色蒼白的皇後端坐在轎中，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一尊石像。
皇後平靜無波地看著我，眼睛裏沒有一點神采，淡淡說：“把燈照近一些，多年不見，也不知道她的女兒長成什麼樣子了。”
一盞宮燈湊近我，我神色自若，直直地站著。
皇後把我從上到下看過一遍，說：“倒是越來越像了。”她忽冷笑一聲：“讓你在宮裏走來走去，白憶城可真會折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