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平安鎮已經是春天了,這裏是趙國的一個邊荒之地,再往南便是無盡的雲歸山脈,山脈中也有著無盡的仙人傳說,當然這些在凡人眼中都是些美好的傳說,是一些凡人時常的談資罷了,自稱見過仙人的人確實不少,曾經方越也經常在茶館中參與著此類閑聊,不過這時在雲歸山脈的相反方向,通往豐城的小樹林中,方越卻陷入了一次生死危機當中。
一陣風迎麵吹起方越的頭發,頭發上的束帶在一刻鍾前就被後麵的追兵用劍挑了下來,當然還伴隨著方越的一截頭發,不過這都不重要,如果不是跑進了這片樹林,估計方越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此時方越心中一直隻顧著想著為什麼嘴賤就答應了幫那個家夥,一看那家夥胸口一大攤血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個大麻煩,結果自己還是心軟了,本來這次會試又被刷下來的自己已經夠倒黴了,結果回家的路上還碰上了這檔子事情,真是出門不利。
麻煩來自於方越手中的一枚玉簡,當然,方越也不知道這個狗屁玉簡有什麼好搶的,不就是一塊翠綠色的刻了兩個連自己這個秀才都看不懂的字的玉簡嗎?
難道還能是誌怪小說中神仙用的符篆,方越發散著思維想著,如果是神仙用的符篆自己也不會被追的這麼慘了,那個給自己符篆的神仙更不會被人追殺的幾乎奄奄一息了,當然,就算是神仙用的符篆自己也不會用。
又是一陣強風吹來,本來就已經很累的方越心中罵著,一個小樹林怎麼老是吹風,這個春天也實在是太冷了,這一路跑來方越都沒見幾個活物,樹林裏基本上還是枯枝,隻有一絲絲綠意。
隻是這幾個眨眼的時間,分心想著其它事情的方越明顯沒注意到那條整橫在他腳下的枯黃的藤蔓,不出意外,啪的一聲,方越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方越心中情緒隻能用絕望一詞了,踏著枯枝而來的啪啪的腳步聲由遠到近,一塊石子被踢到了麵對這潮濕的土地的方越麵前,也不知來人是有意還是無意。
看到了這個石子方越下意識的抬起頭,一個身著麻布黃衣的強壯中年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前,而他的身後則是七八個同樣身著麻衣的嘍囉,看樣子卻是要喪命於此,方越看著那強壯男子手中的*苦笑著想著。
“你這書生倒是挺能跑的,讓老子帶著二郎們追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就為這個老子要賞你一個痛快的斬首,二郎們說好不好?”
那強壯男子一腳踩在方越的胸口上,方越頓時胸口一悶,整個人都被踩到了地上,一口血湧上了嘴邊。方越此時倒是後悔起了沒有聽鎮長的話練些功夫防身,好歹也能奮起反抗,不至於就這樣被人一腳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隻聽那強壯男子身後的嘍囉們一陣起哄,那強壯男子狂妄的笑著,腳上又發了一次力,手上的*直衝方越的脖子揮來,方越這次卻是被踩的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兩眼發黑,頓時感覺一陣天昏地暗,心中想著這大概就是死了的感覺吧。
不知沉睡了多久,方越感覺一陣頭痛和心絞,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白色幻影,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這些白色幻影中走了出來,這是一個怎樣美麗的人兒啊,水紅的裏衫裙,用稍重的紅色繡著細密的牡丹,外麵罩著一件淺橘色的透明的輕紗衣,依舊是用金細絲線繡著雅致的花朵,雙金縷鞋,鞋頭晃動著一顆東珠,極其的珍貴,在腦後戴上一件如意首鑲嵌鏤雕雙螭紋玉飾,側麵是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和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就是這樣一個美人兒,方越甚至都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自己見到的這個美女了,但是看著眼前這個華貴的女子,方越的心絞和頭痛就愈發嚴重了,而這個美人兒的身邊也漸漸的浮現出另一個身影,這個男子頭戴九龍平天冠,身著明黃色日月九章龍袍,英武不凡,方越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那個男子的臉,就被其銳利的目光再次刺痛了,就在他很明確的看到這兩人同時坐在一張龍椅上的時候,他的頭痛和心絞到達了一個極致,已經痛到讓他無法呼吸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