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忽聽“錚”的一聲金鐵交鳴,恍如睛天霹靂,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直響,渾如當頭棒喝,立即驅散了所有人心頭的胡思亂想。那些心懷猶豫的漢子,不由再一次踟躇在當地。
蕭雷見布氏兄弟的四支長劍同時出鞘,互擊在一起,發出的這一聲長鳴,立即撕裂了漫天的琴音,他微微點頭,以布氏兄弟的無上內力自然不會受這魔音的控製,但魔音猶如無處不在的空穀幽靈,僅僅略一滯泄,隨即又卷土重來。以他們的功力想要克製魔音的蠱惑固然不易,但隻要他們能把這琴音攪碎,未始不是一種方法。
蕭雷低頭看蕭琰正在默運盤龍功與琴音抗衡,但他的盤龍功僅僅達到第三層,剛開始還可以勉力掙紮,到現在已經唇顫舌抖,如果不是劍鳴聲聲,眼看就要支持不往。
蕭雷拍拍蕭琰的小腦袋,說來也怪,蕭琰本來已經不支,一經他爸爸手掌一拍,立即感到有一股真氣從頭頂湧入,他隨即把這股真氣與體內的天然真氣引導到一起,積小溪而成大流,兩股真氣立即運行到身體的各個角落,連續三個小周天,頓感神清氣爽。他衝他爸爸一笑,“爸,我沒事!”
此時布氏兄弟的長劍已經摧動,一片劍花幻成一道道銀色的光幕,把琴音隔阻的斷斷續續。劍氣縱橫中,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初聽時,似乎毫無章法,不堪入耳。仔細聽來,卻如悲歌擊築,慷慨無比,就這麼錚錚數聲已經在不經意間化解了無所不在的魔音。
隨著劍舞霍霍,蕭蕭劍鳴越來越急,立刻讓人心生金戈鐵馬,萬裏揚鞭的豪情。
蕭琰看的手舞足蹈,“布家叔叔,好劍法,好劍法!”
駝隊的漢子們精神為之一振。蕭雷趁機下令,“大隊人馬,繼續進發!”
然而僅僅一瞬間,琴音一變,立改靡靡之聲,轉而高亢激越,仿佛漫天的琴音忽然收束成一絲絲若有實質的透明音柱,直刺布氏兄弟的有形劍陣。布氏兄弟的劍氣在琴音的壓迫下漸漸地失去了光彩。
一直靜默的崔誌安忽然冷笑一聲,左手食指和中指搭成一個意橋,他身周的天地元素飛快的改變著軌跡,紛紛撲向琴音,隨著他神識的注入,元素的律動越來越快,漸漸的,一個肉眼可見的光幕出現在肆虐的風沙中,琴音在光幕上一碰,“嗆”的一聲,反激而回,隨即五音亂作,竟然呈現出一派雜音,布氏兄弟立覺身周的壓力一鬆,精神大振,長劍光芒大作,立即將琴音攪得支離破碎。
蕭琰隻覺心頭壓力一鬆,腦海中一片清明,不由樂得手舞足蹈,他高聲歡呼,“崔叔叔,你的術法太牛啦!”
蕭雷卻依然臉色鐵青,雖然他已經把他的神識發揮到了最高境界,可是依然無法捕捉那飄渺的琴音究竟來自何處?這就更讓盤龍大俠吃驚了。
他隱隱感到不妥,琴音看似弱不禁風,但是卻始終在耳畔輕吟低唱,無論是崔誌安的氣機還是布氏兄弟的劍氣多麼強大,還是不能把它連根撥除,就像是經霜的秋葉,一旦得遇春風,勢必更加蓬蓬勃勃地生長。
果然,琴音在幾番回旋之後,終於如嫩芽出土,漸漸地根深葉茂,不但沒有絲毫的衰弱,反而較之先前更要強勁了數倍。四道琴音凝結成四根透明的音柱,毫無凝礙地穿透了崔誌安營造的術法光幕,雖然難免有所損耗,但它所挾帶的能量實在太過強大,幾乎無視崔誌安術法結界的隔阻。
崔誌安大吃一驚,這個人的修為已經超出了他的境界,麵對這樣的超級強者,他也隻能勉力施為,明知是杯水車薪,但他依然一往無前,神識充分地展開,四周的元素一波接一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彙集在他的麵前,瞬間形成一個漫天五彩光幕,然後他的雙手艱難地一揮,光幕便猛地轟向漫天的琴音。
然而,琴音卻像無處不在的精靈,毫無凝滯地不但穿透了布氏兄弟的風雲劍陣,更是無視崔誌安的五彩光幕,直接轟擊在駝隊那些壯漢身上。
那些壯漢茫茫然地站著,如癡如醉,卻再也無法挪動半步。
不一會,崔誌安和布氏兄弟五人的頭頂已經是熱氣騰騰,布氏兄弟四人雖然盡力運動長劍,無奈劍身就像是在極其粘稠的液體裏,不但身陷其中,就是想抽身而出也已經不可能了。
風雲劍陣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強悍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