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如此兄妹(1 / 3)

一路向北,草色漸濃,卻依然荒無人煙,不過長草越來越多,有時走著走著,忽然便從長草中躥出一隻小小的野兔。

王雙看著眼前飛掠而過的野兔,總是摧動大青馬去追,大青馬也極其配合,隻到將野兔嚇得鑽進洞裏,它還要在洞口踢上幾蹄子。

然後王雙就會任由大青馬隨便溜躂,她則仰躺在馬背上,舒舒服服地哼起小曲。剛開始蕭琰還很是不屑,漸漸地他便覺得她哼唱的小曲非常地動聽,不由得靜靜地聽了幾首,隻是他卻是越聽越反感。

原來,王雙唱的竟然都是什麼情啊愛的,這怎麼不讓他大大地反感呢?他想,這一定是她那個怪物老爸教給她的,也不怕腐蝕了她小小的靈魂。

有時,王雙會問蕭琰,“我唱得好聽嗎?”

蕭琰便會沒好氣地說:“好聽是好聽,不過都是些靡靡之音。”

“哼,隻要好聽,幹嘛非要說是靡靡之音,你懂什麼叫做靡靡之音嗎?”王雙忽閃著大眼睛盯著蕭琰。

蕭琰說:“我懂,我當然懂,就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那種!”

“哇哢哢,蕭琰,我來問你,你是英雄嗎?即使是英雄,難道你就不是兒女了嗎?既然是兒女,那麼,你就應該無情無義嗎?木頭!”王雙像連珠炮似地一番轟炸,立即讓蕭琰閉口。她又一撥馬頭,向前飛奔,遠遠地又傳來她清脆的歌聲:

風兒輕輕吹碎你的溫柔,

夢中的回憶散落在黃昏之後,

誰把真愛銘刻在心頭,

到如今隻有我借酒澆愁……

歌聲清越委婉,如泣如訴,不知為什麼,蕭琰卻忽然想起如玉當日在白蟻塚旁吟唱的那首《往事如煙》,他記牢了如玉留給他的琴操曲譜後,對韻律已經初窺門徑,這兩首曲調都是宮調慢二拍,曲調低回婉轉,娓娓道來,傾訴著對愛人的懷念之情,所不同的是,《往事如煙》飽含了如玉對蕭雷的無限悲思,那是一種生離死別後的絕望與惆悵,而王雙吟唱的則是寄予了對愛人的思念與懷想。

兩兩相較,前者刻骨銘心,而後者則纏綿悱惻,一時之間,蕭琰隻覺得心裏百味紛呈,竟然隱隱理解了如玉和他爸爸當年那段轟動大陸的愛情傳奇,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了他的媽媽烏雲其木格,又不禁黯然神傷,媽媽,當年你不顧一切地嫁給爸爸,可是你真的得到幸福了嗎?如今你又在哪裏呀,你又可曾知道你心愛的丈夫已經遠遠地離開了你,永遠永遠,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蕭琰,你又怎麼啦,看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是我的歌聲太難聽嗎?”不知什麼時候王雙又來到了蕭琰身邊。

蕭琰搖搖頭,“不是,你唱得很好聽,真的很好聽,我隻是忽然想到了我媽媽,所以……”

“喲,沒出息,想家啦,一個大男生還想家!”

“我不是想家,我隻是想我的媽媽。”

“那還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媽媽是一個人,家裏有好多人。”蕭琰想,家裏的趙伯、李伯等等,多著呢,還有那個天天纏著自己的菽菽薇,離開她幾個月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可好,在一起經常磕磕碰碰,分開了才知道那個小丫頭,其實還是蠻可愛的。

“你呀,來到大草原,就得轉變觀念。”王雙騎在高高的大青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蕭琰,她靈蛇鞭一指遠處的長草,那些長草在微風吹拂下,起起伏伏,就像是無邊無際的波浪,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際。“如果本姑娘猜得不錯,我們已經來到了斯加邦的大牧場了吧。為了以後我們方便行動,蕭琰,我想,我應該有必要給你進行全方位的包裝啦。”

“我幹嘛要包裝?”蕭琰盯著王雙,到目前為止,他對她還是非常地排斥。

“因為你現在是蕭琰,是蕭家的唯一後人。”王雙說:“而你,從現在開始必須忘了你蕭家的身份,否則,讓人嗅出你身上的味道,那一定大大的不妙。”

蕭琰一愣,王雙說得不錯,自己現在絕對不能以真正麵目行走在大陸上,他又想起了如玉的囑托,在自己的修為沒有達到一種層次和背後的勢力不夠強大時,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中原蕭家的唯一傳人。

“而接下來的三年你要與我形影不離,可是一旦有人知道你蕭家少主的身份,那一定很麻煩,嘿嘿,我什麼都不怕,就怕麻煩,這恐怕和老怪物一樣吧,他什麼優點也沒傳給我,隻有這一點我和他還勉強有點兒相似。”王雙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在回憶。

蕭琰心想,怕麻煩如果也算優點,那麼自己的優點真的不勝彌舉了,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那份不屑卻是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