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來了。

是由居委會主辦的保姆介紹所擔保了介紹來的,身份證扣在居委會裏,有協議書,試用期一周,絕對規範保險。

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不胖不瘦,寡言少語,輕手輕腳,由田師母輔導著很快就燒出了四菜一湯的色香味俱佳的晚餐。

田教授田師母還有回來過周末的田平,都吃得很滿意。

保姆吃得很少,而且隻夾了幾筷素菜,碗底幾口飯,還是用一勺湯拌了匆匆咽下的。

田教授又很滿意。見保姆去洗碗,便道:“挺懂規矩的,也不貪。”

田師母卻有點疑心:“怎麼吃得這麼少,還不碰葷腥……會不會是有肝炎?”

田平呼應了母親:“我看她臉色是不大好,這麼黑,這麼黃!”

田教授說:“人家剛從鄉下出來,還能像你這樣白白胖胖的?”

田師母說:“我明天還是帶她去醫院,查個血,看看GPT高不高。”

化驗結果還沒出來,保姆就在廚房炒菜時讓油煙一熏,翻腸兜肚地吐了一大堆。

田師母畢竟是過來人,抓住線索審查,終於問清:她懷了孕了。

前麵生過一個是女娃,婆家希望有個男孩,為了躲過鄉裏的“計劃生育辦公室”,就打發她出來當保姆了。

田師母付給她半個月的工資,還為她買了一張回鄉的火車票,一直送她送到了車站。

至於她有無登上那車,田師母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