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是花盆碎掉的聲音，不遠不近。
休息日一大早，裴竺迷迷糊糊聽見隔壁院子有摔東西的動靜。
她睡眼惺忪爬起來，循著聲音往隔壁馬家跑去。
巷子裏的大姨二姨跟幾個鄰居都堆在門口勸說，“老馬，大早上，孩子小別老打，有什麼話好好說。”
“是啊。”
裴竺問，“這是怎麼了？”
大姨二姨都搖頭不知道，大姨說，“父子倆又急眼了唄，你趕緊來勸勸。”
馬叔站在門口，氣得臉色發紫，指著屋裏罵道，“兔崽子，我馬上辦手續送你去國外。”
小胖身上還穿著睡衣，從屋裏支出頭，“你送啊，本來你也不喜歡我。”
裴竺在外喊，“馬叔，有話好好說，別打他。”
馬叔重重地深呼吸轉過來，勉強帶著笑跟鄰居們都道了聲謝，“我這逆子給各位添麻煩了，都散了吧。”
馬家父子天天吵，都已經習以為常，幾個姨勸說幾句，便約著打麻將去了，隻留下裴竺在門口。
馬叔給她開門。
經過了解，小胖跟其他同學約著去黑網吧，還搶別人東西。
小胖辯解他沒幹過。
馬叔把他關在房間裏哪裏也不準去，正在聯係給他辦手續。
裴竺勸半天，馬叔這次是鐵了心要把小胖送出國，反過來勸她：
“大柱，我知道你很關心他，一直把他當親弟弟，這些年我們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馬叔對不住。我手頭上的生意現在大都在國外，哎，不管他是不是真搶過別人東西，我都疏於管教，男孩子每天一個樣，處於性格分叉的年紀，我怕他繼續這樣下去.......總之，他舅舅小姨都給我說很多次了，支持他過去，你就別勸了。”
裴竺問，“你們要移民去國外嗎？”
馬叔無奈地笑了笑，電話鈴響了，他現在無心解釋太多，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打個電話。”
裴竺敲了敲小胖房間的門，“胖兒，姐走了。”
屋裏沒動靜，裴竺悵然若失地出了院子。
如今竺園巷的原住民越來越少了，也沒有往年那樣熱鬧。
說要拆，拆了十年還沒拆成。
往年巷子裏有姑娘出嫁，有小夥娶妻，誰家生孩子，各個家裏的院子都騰出來，流水宴席得擺上三天三夜，鄰裏都來幫忙。
現在大都已經出租，有的要麼移民去了國外，要麼都搬進了新房跟省外，沒多少家堅守這裏，漸漸就沒那麼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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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竺給賀硯庭秘書發送了會議邀請，經過商討，佩君交流展照常繼續，裴竺也將匠人轉介紹匠人的郵件統一回複，統計邀請函。
接下來的工作，勢必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賀硯庭建了一個微信群，把裴竺跟老師傅們都加進群裏，方便交流展品設計元素。
域北照常運營，交流展沒有宣布取消還是不取消。
整個佩君，隻有老師傅們知道實情。
估計餘家有些按捺耐不住，賀硯庭收到伍叔消息，餘家的人請了展覽館的館長吃飯。
“先隨他去。”掛完電話，賀硯庭繼續在書房裏看文件。
賀平安就趴在旁邊睡覺，他伸手去順它，輕輕一笑。
跟她安靜時一樣乖。
賀硯庭停下手頭工作，點開微信看，裴竺二十分鍾前跟他說已經在路上，還沒到。
他把旗袍扣在手裏這麼些天，恰巧今天都休息，特地讓裴竺過來拿。
張阿姨在外敲門，“先生，花卉市場的人送苗過來了。”
“好。”賀硯庭應聲站起來，賀平安豎起耳朵也從書桌上跳下去，跟著他出了書房。
張阿姨笑道，“這貓真黏你啊！”
賀硯庭垂首，賀平安在他褲腿邊蹭來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