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野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這具身體底子本來就薄,昨天從井裏爬出來就已經體力透支了,又有綠絛伺候,是以睡的舒服極了。
迷迷糊糊中聽見刺耳的謾罵聲、哭鬧聲,蘇小野是被這破鑼嗓子給驚醒的,揉揉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的第一幕便是綠絛沾滿淚水的小臉蛋,昨天那惡奴也在,劉媽子跛著腳怨毒的看著她,今天卻多了不少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姿綽約的妙齡女人,梳傾髻斜插一對和田南紅梅花金簪,穿一件百花穿蝶的大紅褙子,戴一個墜碧璽白玉牌的瓔珞圈,下麵是月牙兒白金線山水裙。那女人膚白勝雪,眉目如畫,朱唇微微抿著,纖腰如嫩柳條一般。
想必她就是田妙妙了。
她右手立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正是田妙妙身邊得用的玉嬸,身後還有六個丫鬟,劉媽子在一旁點頭哈腰,那破鑼嗓音便是從她嘴裏穿出來的。
綠絛哽咽道:“當年若非我家二娘帶你入府你也做不了今日的田夫人,二娘都已經被你們害成這樣了,還不夠嗎?”
田妙妙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當初你救我,我奉你為恩人。現在想想,是我當年天真了,你不過是為趙王買了個妾回家而已。妙妙自知天下沒有白吃的餡餅,並不怪你,反而要謝謝你,不然我一個弱女子還不知會被什麼樣的人買走呢。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死我的孩子!他不過是個胎兒,還是侍妾腹中的胎兒,對你有什麼威脅?”
綠絛憤怒的狠聲道:“你滿口謊言!二娘好心救你,毒婦,你卻恩將仇報,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不惜利用自己腹中的胎兒陷害二娘。”
田妙妙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我恩將仇報?我毒婦?真正的毒婦是你家主子!”
說著,一個耳光向綠絛揮了下來。
劉媽子大大的覺得揚眉吐氣,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主子,隻等瞧那一個耳光揮下去綠絛作何表情,還敢不敢跟自己作對。想著,劉媽子看綠絛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惡毒起來——
驀地眼前白影一閃,大白天見鬼,劉媽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耳邊傳來劉媽子期盼中的耳光聲和慘叫聲,這讓她老人家又回過些神來,大約是昨天被兩個賤人踩的太狠導致自己眼花了。劉媽子萬萬沒想到,她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會驚的她險些咬斷自己的舌頭。
映入眼簾的是田妙妙花容失色的俏臉,她剛才還在慶幸跟對了的“主子”正捂著臉倒在玉嬸的懷裏,滿臉的驚慌失措,哪裏還有半分王府女主人的模樣?
綠絛此刻正被王妃護在身後,少女的臉上帶著驚訝,張開的嘴還沒有合攏,王妃身上還穿著白色的中衣、襯裙,黑發如瀑散在腦後,左手成刀斜在身前,目光冷冷的落在田夫人身上。
劉媽子拚命的揉眼,怎麼也不肯相信眼前這魔幻的一幕。
可是無論劉媽子怎麼揉眼睛,眼前的一幕也沒有消失,劉媽子腦子裏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念頭:莫不是真的鬼上身了?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一股冷汗順著劉媽子的背脊淌了下來,這樣鬼魅一般的身手,哪裏還有平日裏嬌柔千金的影子?劉媽子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不要發抖,整個房間裏仿佛都回蕩著一股陰風。
鬼上身……鬼上身!
蘇小野一覺醒來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小三”,真是個眉目如畫的美人!結果還沒看夠美人就暴走了,綠絛是個一心隻想著主子的軟萌小蘿莉,蘇小野怎麼能讓她挨耳光?何況那美人十指紅指甲削的尖細,一個耳光扇下來綠絛的小嫩臉不開花才怪。
蘇小野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同樣一個耳光回了過去,後發而先至。蘇小野一絲餘力都沒有保留,要給她點疼才好,如果不然她要和自己撕扯起來、旁邊還有這些丫鬟和媽子,以這具身體的體力恐怕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