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印辰天那麼久,發現他仍然沒有醒的跡象,小晚這才放心地跟著葛蘭一起離去。
葛蘭譏誚地看著小晚的動作,十分不以為然。
兩個性格南轅北轍,沒有共同話題,甚至還有點血仇關係的人,共乘一輛馬車,導致的結果是什麼?
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小晚突然有些後悔了,真不該跟她一起走,明明是兩個人,這還不如她一個人呆著呢!
小晚在腦袋瓜裏思索了一遍,想來想去,兩個人能有的話題隻有那樁婚事了,而她在乎的也隻有這件事了。
“你知道婚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月明明說要等她的,按照之前他寧可魚死網破也不肯和公主成親的決心來看,小晚想來想去就隻有一個可能——婚事是假的。
但是,這麼久了,一點口信都沒有,她心裏也沒底了。
葛蘭透過馬車上的小窗口,不知道在向外看著什麼,漫不經心地說:“婚事還有假的?這天下都傳開了,要是假的,那司徒小姐以後還嫁不嫁人了?”
小晚一愣,總覺得葛蘭話裏有話,但她繞不過彎,隻好另外找了個話題:“你怎麼這麼關心司徒小姐?”
葛蘭如今算是落難的小姐,儀態卻比做大小姐的時候還要大家閨秀,甚至可以說是恬淡溫婉,她淡淡一笑:“要不是她,我恐怕活不到現在。”
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凝重,空氣裏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小晚立刻閉嘴,不想再提這事,要是說司徒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她好像可以勉強算是她的殺父仇人,要不是她,印辰天他們也不會找葛家麻煩。
一個小小知府,哪裏輪得到一國丞相來製裁?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小晚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有些懊惱。
索性,這段路,說長不長,快馬加鞭,連夜趕路,第二天晚上便到了錦城。
小晚扶著馬車框吃力地爬下來,扶著腰敲敲肩膀,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是自己的,隨時都會離她而去。
這交通工具,還真是苦了她一個現代人。
葛蘭利落地下車,這時候倒一點都沒有大小姐的嬌氣,她整了整衣衫,走到小晚身邊:“我帶你去司徒城主府吧!婚典估計已經開始了。”
小晚低頭,看著自己風塵仆仆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恩。”說完,便率先邁開了步子向城主府走去。
可這一步,走得她後悔不已,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一定不願意以這樣狼狽的姿態站在自己情敵麵前,把自己微弱的氣勢澆滅得幹幹淨淨。
葛蘭帶著她從城主府的後門走,一個小廝開的門,她們很輕鬆地就進去了。
城主府和上次來的時候變化不大,可是多了幾分喜氣。到處的張燈結彩,到處的喜氣洋洋。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小晚每走一步都覺得腳步沉重一分。
直到……
小晚亦步亦趨地跟著葛蘭,繞過了一個又一個小院子和小花園,終於看到了她心心念念想見的人,而她的腳卻跟灌了鉛似的,邁也邁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