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走進客廳時,顏紅從下麵浴室內走了出來。
別看顏紅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對蘇北山也沒啥好臉色,但她在沈銀冰麵前,仍然竭力保持著她繼母的尊嚴和身份,外加愛護。
“小冰,你什麼時候從公司回來的?”
頭上包著白色大浴巾,加下趿拉著一雙繡花塑料拖鞋的顏紅,看到沈銀冰皺著眉頭後,關心的問:“怎麼,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沈銀冰從沒有把顏紅當做自己繼母看,但顏副總早就用她的一腔愛護贏得了她的信賴,要不然也不會在遇到困難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沒什麼,就是跑馬場買保險那事,我想征求一下爸爸的意見,結果他讓我自己拿主意。”
沈銀冰笑了笑,看向院子裏:“哦,對了,是你把高飛接來的?”
顏紅點頭:“是啊,你爸找他有事談,我也不知道什麼事。他呢,還在書房裏?”
沈銀冰搖頭:“走了,剛才他就走了。”
顏紅一楞,扭頭看向外麵的車子:“走了?他怎麼走的?”
“可能是打車走的吧。紅姐,我感到有些困,先回房休息會了。”
沈銀冰抬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轉身走進了東邊的客房。
沈銀冰還沒有從別墅中搬出去時,是住在二樓的。
後來父女倆關係雖然合好了,但她卻很少在別墅中住,最多也就是在這兒午休片刻,把這兒當做了旅館,所以就在客房內。
顏紅哦了一聲,抬頭向二樓看去。
二樓書房的房門慢慢打開,蘇北山出現在了門口,低頭看來時和顏紅四目相對,笑了一下,笑容陰森,帶著詭異,讓紅姐猛地打了個激靈,趕緊低下了頭。
沈銀冰回到自己房間後,躺在炕上隨手拿過筆記本電腦,想了想,登陸上了求求。
騰訊求求在很多成功者的眼裏,隻是小孩子才玩的東西,他們根本不屑上。
不過,隨著求求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現在可以說已經是繼手機之後的第二大聯係方式,所以很多企業在招聘欄中,都會需要留下求求號碼。
沈銀冰此前是不怎麼玩這玩意的,但這並不代表著她沒有求求號。
沈總此前之所以不怎麼玩求求,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她沒有任何求求好友,甚至連群都沒有加入一個。
看著空蕩蕩的好友欄,沈銀冰自嘲的笑了笑,點開了查找好友,按照大猩猩告訴她的那些,在裏麵打上了神探佐羅的求求號。
其實在南越機場時,焦恩佐就已經告訴沈銀冰,說那位偉大的神探佐羅,已經在基地內遭到了歹徒的毒手,他親眼看到四個歹徒殘殺了他。
當時沈銀冰還很傷心。
按說,既然神探佐羅已經光榮的翹了,那麼沈銀冰也就再也沒有加他好友意義,難道和鬼聊天嗎?
可不知道為什麼,沈銀冰卻登陸上了求求,開始搜尋他號碼。
也許,沈銀冰這個做法,隻是尋找心底深處的某點安慰吧。
很快,沈銀冰就查到了神探佐羅的求求號,打開了他的資料欄。
正如大猩猩所說的那樣,神探佐羅的網名就叫神探佐羅,年齡是26歲,所在地址華夏——華夏冀南!
沈銀冰的眼睛,頓時一亮:“咦,佐羅是冀南的?老鄉啊!唉,就是不知道這地址是真還是假。”
接著,她眼神就再次黯淡了下來:“就算他真是冀南人那又怎麼樣,他已經死了。”
低低的歎了口氣後,沈銀冰習慣性的點開了佐羅的空間。
神探佐羅的空間內很幹淨——很幹淨的意思就是,啥也沒有,沒有說說,沒有日誌,更沒有照片,隻有騰訊送的一篇開通空間的日誌,時間是兩年前的三月九號。
“看來他玩求求的時間也不長,但空間內的訪客倒是不少,基本上都是女人。”
沈銀冰看著訪客欄目笑了笑,順手點擊了加好友。
馬上,屏幕上彈出一個方框,裏麵提示要填寫驗證信息。
盡管明知道神探佐羅已經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可沈銀冰還是在上麵認真填寫了驗證資料:我是被你在茫藍草甸基地救出來的人質,我叫沈銀冰,家住冀南。
打上這行驗證信息後,沈銀冰打了個哈欠,隨手把電腦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隨手扯過一條毛毯蓋在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
高飛拉開蘇家別墅後,雙手抄在口袋中,順著小公路就像行屍走肉那樣,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來到主幹道上時,恰好一輛通往市裏的公交車停下,高飛也不管終點站是那兒,就跟在別人身後上了車,坐在了最後麵,看著車窗外發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涼風,順著車窗催到臉上,使他的腦子慢慢清醒了。
這麼多年的孤兒生涯,早就讓高飛習慣了——可現在,卻多出了一個親生母親!